“说不准臭虫也有。”月娘逗她。
杨竹书脸都青了。
月娘一路上常逗杨竹书,这位表小姐缺乏许多生活常识,青杏逃出来后就自觉不是丫鬟了,且还帮了大忙,算是功臣,再不肯伺候别人,表小姐只能自己打理自己,她不会通头,不是月娘提醒,她的头发早就锈了,估计只能全剃。
也不知道水要澄清过才能喝,休息的时候甚至想直接喝溪流里的水。
袜子也不会洗,在水里搅一搅就当洗过了。
没几日,月娘就觉得自己在带孩子,杨竹书比起青杏,也更愿意亲近月娘。
月娘也发现,青杏虽然是丫鬟,但比杨竹书更有傲气——甚至说的直白一些,倘若到了阮地,青杏天高任鸟飞,估计再也不会和杨竹书有交集。
只是以前青杏不得不伺候人,如今有了机会,青杏就不肯伺候了。
哪怕杨竹书有钱,青杏也不想挣这笔钱。
千人千面,月娘感慨莫名。
她们这一路自然没机会洗澡,即便在家里,洗澡也是件很麻烦的事,烧水要费很多木柴,而泡浴的水凉的很快,要不断加热水,这就要厨房一直有人烧火。
多数时候,她们是不泡浴的,准备两木桶的水,用细布浸湿了擦洗身体,一年也就正儿八经的泡一两次澡。
洗头倒是不那么费水,但一旦过了夏天,其余三个季节都要担心晾干头发的过程中着凉。
所以头也不常洗,每日都要用细梳子仔细通,免得打结,尤其是头发油了之后发痒,不好好通的话,多抓几次头发锈在一块,那就得上剪子了。
真正能保持清洁的,只有大户人家的长辈,小媳妇都没有这个待遇,长辈们会有专门的暖房,洗完澡和头就在暖房里待着,直到干透了才出去。
月娘以前所在的花楼也舍不得给伎子们这样花费,她们平日都是自己擦洗,头发有了味道,就抹上桂花头油,把自己的头油味遮掩过去。
要想洗头,就要挑阳光最好的时候,把院门紧闭,洗干净之后在阳光下晾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