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书生脸庞涨红,“听你的话,你也是读过书的,可知天下多少清廉好官?”
女子:“一个也没有。”
陈公子听得有趣,他说:“清官也是有的。”
女子摇头:“再清的官,女子要和离,哪怕是被打得快死了,也要关她几年牢狱,所谓清官,不过是自我标榜,都是刽子手罢了。”
“根子都坏了,上面能长什么好东西?”女子翻了个白眼,“你可见过烂泥里长出好树?”
“姑娘是读过书的吧?”陈公子觉得这女子的出身应当不一般,寻常女子大多字都不识一个,大家闺秀虽说识字,但要知道法家儒家也实在困难。
女子斜他一眼:“与你何干?我便是一个你们眼里最低贱的妓女,也配说这些话!”
书生:“以妓女自比,真是不知羞耻!”
女子火气上涌,又骂:“不巧,妓女就是因着有你嘴里的清官才沦为的妓女!”
要不是双方并非同性,此刻都该撸袖子打起来了。
女子显然还没说痛快,继续说:“你们这些人,一看就是耕读之家出来的,你们种过地吗?观察过民生吗?知道一斗米卖多少钱吗?你们眼里只有书,君子六艺也是一窍不通,你们读书,只是为了做官!”
“谬言!”书生驳斥,“倘若是为了做官,我们何必来跑这一趟!是,我们耕读传家,不是什么官宦之家,可我们也有经世济民之心!”
“经世济民?哈,济得哪个?地主还是乡绅?你们说的民总不能是妓女农妇吧?”女子笑道,“倘若如此,你们趁早回去,阮地没有地主也没有乡绅,可要戳伤你们的心。”
周兄终于忍不住:“姑娘,我看你也是懂道理的,何必咄咄逼人,我们又何时说过妓女农妇不是民?”
女子:“那你为何还尊儒?儒家天地君亲师,不就是一层层压迫下去么?女子在哪一层?孤弱在哪一层?你们非得将弱者狠狠踩在脚下,才能维持你们想要的稳定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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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各司其职,不就是当官的世代为官,种地的永远种地,为奴的终身为奴么?”
“你若心中真有天地,真有百姓,如何做到尊儒?”
周兄:“圣人曾说,有教无类,难道不对么?”
女子:“那你去教了吗?你教了几个贩夫走卒?教了几个农夫农妇?”
“还是你只是以圣人自比,却又自恃身份?”女子嘲讽道,“我平生所见儒生,都与你一般,虚伪无能,除了圣人言说,自己脑子空空如也。”
陈公子听得头皮发麻,这姑娘真是一个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