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那个文海周密,同样给了他活路。
但这个日狗的少年,一样都没选。
一个人的生长环境,与之接触过的人和事,早就潜移默化的为他塑了形,该怎样,就是怎样。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外如是。
想到这,年轻人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点信命了。
想着要不要以后,在那浩然天下,碰上了道观寺庙,也买上几炷香,拜上一拜。
灵不灵谁知道,但起码也能给自己来点念想。
人总要有念想,总要有盼头。
不然活着就没啥滋味,跟云姑的酒水一样,寡淡寡淡的,路边的狗都不屑一顾。
但其实早年那个阿良,在剑气长城之时,就总带着他去云姑的酒肆喝酒。
也没赊账一说,因为一大一小,一个不进门,一个不走正门。
一个望风,一个偷酒。
小破孩从没失手过,那时候的他,还一度沾沾自喜。
只是后来想了想,元婴境的云姑,又怎么会发现不了他这个小破孩。
少年蹲在地上,想着许多有的没的,齐静春也没有打扰他。
先生竟是陪着他,一同蹲下,不去管自己的长衫沾了灰尘。
宁远晃了晃脑袋,抬起头来,说起了正事。
“齐先生,我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我万般谋划,与老大剑仙联手,又跟周密一番对赌,劈开了蛮荒天下,对剑气长城自然是好事,但是对于浩然那边来说……”
先生伸手打断道:“为什么会觉着不好?”
“你的一切出剑,都在蛮荒天下,都是为了剑气长城,为了你的家乡而已,
如果这都不算好,这天底下的道理,又能有几个站得住脚的?”
齐先生忽然笑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在你身上,难道还不贴切吗?”
他叹了口气,道:“再者说了,关于你们这群剑修,本就是无罪,却为浩然守了万年的南大门,还不够久?”
“一万年都不够久,难道还要再来一万年?”
先生有些不像先生,读书人难得的露出一丝冷笑,“浩然人心向下,但在你们剑气长城,老实说,虽然人心也没有高多少,但是处处是侠气。”
“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这些剑修,生来就要为我们这些读书人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