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作为人族的一分子，作为先秦皇室的后裔，又怎能避战怕死。

“我知道了。”陈恕再次说道，声音分不清是决然，还是绝望。

陈胜虽感不忍心，却仍是开口说道：“十年，最少要将鬼母拖延在此十年。十年时间，应该够云晨他们做好布置了。”

小主，

“云晨？”陈恕心生疑惑。

“嬴云晨，是仙秦新任仙皇！”

“呵，仙皇啊。”陈恕幽幽叹息，满脸苦涩。

他懂了，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嘛，云晨和鹿淼他们，便是他与仙秦的羁绊。

儿子都成为仙秦仙皇了，为了儿子的前程，为了鹿淼等人的安稳生活，他又怎能不去赴死呢。

“是爹对不住你。”陈胜终于抬头看向陈恕，他满眼都是温柔：“事情你都知道了，不管你做何选择，爹都不会干涉你。”

“选择，我还有得选吗？”陈恕避开父亲的眼神，心中的空旷哪怕塞进整个宇宙也无法填满。

他抬头望啊，望啊，好似看到了生命的倒计时，看到了十年后已经写好的结局。

“恕儿，爹总是在想，要是你一直都长不大多好啊。”陈胜望着儿子别过去的身影，心像是被千万根针刺穿过。

但他舍不得挪开眼睛，他痴痴望着儿子的背影，继续轻声说道：“那样的话，爹就可以一直照顾你，一直耕田，一直坐在门前等你……回家。”

说完，他那健壮且又佝偻的身躯像是突然断掉翅膀的鸟儿，直挺挺跌下高空。

他大睁着眼睛，但眼睛中的神采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的身躯再无生机，神魂亦消散得杳无踪迹。

仙秦、人族、儿子，他实在难以做出选择，又实在难以忍受心中的愧疚。

那便，魂飞魄散，一死了之吧。

“爹！”陈恕惊恐转身，害怕到极点。

他想俯身下坠去追寻那断翅的飞鸟，却身躯僵硬，动弹不了一下。

坠落，他只感觉一切都在坠落。

“嘭……”

尸体坠入幽谷的闷响几乎弱不可闻，但陈恕的身躯却猛地一颤，好似耳边响起了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