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堪称石破天惊的一席话,却是叫他大为震撼。
等一下。
季祖师?
我?
还没等他回神,却见范南松于船舱一跃而起,神魄念头在季修注视下,宛若凝实,白日出窍,隔开了十好几丈.
便凝作大手,一巴掌一个,将神色大变的黄修文,连同牙齿混着血液,直接给扇飞到了一侧的码头江内!
噗通!
“七少爷!”
跟在黄修文身侧的老仆如同老猿弓背,披上宝衣,死死盯着突然露头的飞仙观主范南松。
但当他察觉到了主子落水,一张老脸上顿时浮现出浓浓惊骇之色,最终也只余下了一个念头————
他是如何出手的?
练气大家,以肉身开神窍,叫气蕴自生,从此可谓武道为神通,但那好歹有着形状,有迹可循,但是
这神魄修成之后。
仅仅只是念头一动,毫无警兆,招法便已降临!
真真是不讲道理!
眼看这老仆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飞仙观主冷笑一声:
“枉你也是筋骨皮三炼大成,披上仙衣的角色,连一点更高境界的感知,窍门都觉察不到,怪不得这辈子,也只能给人看家护院。”
“你主子都去泡了澡,你也一起下去吧!”
眼见他大袖一拍,来回一掌扫落。
便将这与安宁县赵大县尊身畔,所跟随着的那个‘梁伯’一般造诣,都是力关修满的武夫高手,直接如同落汤鸡般,打入江内。
季修只觉匪夷所思:
“这是哪里来的道艺高人?”
如此程度的手段,普通武夫,根本看不清楚其中玄妙!
只有识文授箓功成的季修,才能窥见其中端倪。
那隔了十几丈的无形大手,赫然是那道人煌煌凝实,耀眼得不能直视的念头所化。
比之他所了解的道艺三境‘识文授箓’、‘养气辟谷’,都要更加高深!
“他叫我季祖师,这道人不是脑子抽了,就是”
季修看着飞仙观主三两下拍落那药行主仆,脑筋正在疯狂运转,而当他想起自己修行的‘授箓观想图’之来历时.
突兀一惊,脑袋一拍:
“是了!”
“我修行的乃是小妹刻录,由姜璃姑娘破解的‘万法道篆观想图’,听闻是什么筑基不传之秘,足有八百道篆真言,极难参读修成。”
“这江阴府来的道人,道艺造诣如此高超,却偏偏一脸激动,大庭广众的将我捧得这么高,还唤我为祖师。”
“他八成是认错人了。”
季修面色精彩,想起之前季薇曾极为不确定的告诉过他,或许安宁县外,便有不少她的‘徒子徒孙’,会在未来寻她。
以前季修听后也没在意,转头就给忘了。
但现在.
估计八九不离十!
然而。
范南松却不在乎这些。
他看着船舱上听到动静,走出来被药行黄家供奉的气道丹师徐黎,只轻哼了一声:
“道爷看在搭了你这趟船的面子上,小惩大戒,教训教训你主家这不成器的崽子。”
“要是下次再犯到道爷手里”
飞仙观主哼了一声,语气不言而喻。
随即转头直接改头换面,换了一副模样,搓了搓手,望向季修便一脸和善:
“祖师,小道范南松,乃是尊师座下不成器的支脉旁门,偶然听得你老流落安宁县,这便马不停蹄的赶来,幸好来得及时,若不然.”
他一挥袖袍,冷嗤一声,瞥向那宛若落汤鸡般,涨红着脸面爬上甲板的黄家主仆:
“什么阿猫阿狗,也都能欺负到咱们这一脉面前了?”
“小羽子,过来!”
范南松对着身后一捧着拂尘的少年道士,猛地挥一挥手:
“还不快来,拜见你季祖师!”
那一身飞仙黄衣,手中捧着拂尘的少年道人闻听此言,面色有些没绷住,想他出身府内名门,少有俊才,乃是.
砰!
脑海芜杂念头还未定下。
便见蒲扇般的大手一掌拍落,直接被范南松揪着耳朵,拽了过来,大眼一瞪:
“心思芜杂,又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你这样,未来怎么上进,唉!”
范南松一脸恨铁不成钢,但转而挠了挠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眸一眯,看着自家徒弟,忽然不怀好意:
“对了。”
“小羽子,你前两日不是说你家老头给你整了一枚.”
秦羽被自家这位‘好师傅’的大掌,扇的晕晕乎乎的,才刚回过神,闻听此言,顿时怔愣了下,本能反应般的捂紧兜子:
“可师傅”
然而话没讲完,飞仙观主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抽着后脑瓜子,指着表情有些绷不住的季修,勃然色变:
“大胆!”
“有好东西,不给你祖师先孝敬?”
“孺子不可教!”
“拿来吧你!”
说罢,他就正义凛然的掏出手,从秦羽兜子里‘借’来了一枚以地宝碎屑,炼制而成的‘筑基宝丹’,足有六品,一边嘴上不停:
“能得到你师祖对你的赞赏,对你未来的好处大大的.”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入了季修口中,一边还以神魄念头,助季修消化,语气带着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