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师傅也和你师傅有仇,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咱俩再怎么讲也算穿一条裤子的,你帮我撑撑面子,就说你我乃是至交好友,事后我自有报酬.如何?”
蔡灵儿表面的楚楚可怜,实则心中脑筋疯狂转动:
“哼哼.这两个没一个好人,一个对我坑蒙拐骗,叫我不慎入套,沦为侍女,一个欺压我两三年,正好凑在了一起,谁赢我都是赚!”
她心中打的小算盘,面上不显分毫。
只不过,季修看着她紧贴着自己的手臂,似笑非笑:
“可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蔡灵儿双指竖起,对天发誓:
“你想啊,我这侍女是有期限的,但你我的交情,那可是无限的。”
“我出身江阴府上九行,爷爷是‘九佬’话事人之一,仅次于那些流派主,地位赫赫。”
“你师傅当年杀了我那素未谋面的四叔,不管是非对错,这是不是梁子?”
“但我可保证,你日后入江阴府,玉石行绝不与你为难。”
“而且我锻器师傅,那可是江阴铸兵司,府兵御供的气道大匠,你日后锻灵刀灵箭,找我,我给你出成本”
“不!”
“我免费请我师傅给你锻造!”
“另外.”
她咬了咬牙,看着季修一副被打动的模样,犹豫半晌,还是神神秘秘道:
“我这一次入山以罗盘卜算,还寻到了一方‘地宝’的踪影,还有疑似‘大家墓葬’的气韵。”
“若不是不知为何,地龙窟的百年妖物开始逐渐游离外围,叫我迫于无奈,只能折返”
“这般好处,我就不与你共享,而是待到安全些许,自己一人偷偷独享了!”
“怎么样,够义气吧?”
“帮我痛揍这死女人一顿.”
“这些,都是你的!”
蔡灵儿拍拍胸脯。
叫季修挑了挑眉,大为惊讶。
气道大匠,免费出手,山中地宝,大家墓葬?
好家伙,你金币还没爆完呢!
好好好!
若是如此,也不是不能认下你这等财大气粗的‘至交好友’!
季修面泛笑意。
只不过.
看着筋似玉络,骨泛琉璃,体态娇小的少女。
却给了季修一股炼皮武夫,都给不了的压迫感,顿时叫他不由凛然:
“叶凝脂,师傅的仇人徒弟?”“徒弟都这么厉害了,那师傅岂不是更狠,段师,你老到底惹的到底都是些什么角色啊”
“还好这徒弟脑子缺根弦。”
“若不然要不是看在她码头出手的份上,我直接请出强弓劲弩,任你‘汞血银髓’,也只有当场格杀的份儿,还代师报个屁仇?”
“不谙世事,练武练傻了的少女,真以为江湖只是打打杀杀?”
“江湖全是老谋深算!”
“不过傻有傻的好处,既然你替我出过头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但你能不能把握得住,就不好讲了。”
他心中暗思着,同时战意昂扬。
之前,段沉舟曾跟季修讲,说凡蜕跃龙门只要修满金骨,便能与没有禀赋,修成肉身大限的‘汞血银髓’,一较高下。
而现在.
自己已经吸龙血,入‘龙门’,撞入了登龙仙阙,叫全身的筋骨气血,都在缓缓蜕变!
虽然不晓得,自己强大了几斤几两,但是
季修还在琢磨,衡量二者的差距。
但!
嗖!
叶凝脂一脚剁碎积雪,大声咧咧了一句: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大早上没吃饭,饿着肚子对胃不好,先吃我一拳!”
砰!
玉骨琉璃熠熠,激起血髓迸发,顷刻间叶凝脂瘦小纤细的身材一跃,柔软的脊背却似乎顶着一头斑斓猛虎,直逼季修近前!
一言不合,拳已砸落。
叫季修顿时愕然:
“不是,这么狂?”
他第一次见同辈的‘金肌玉络’,是在地龙窟山道,教训了‘气焰嚣张’的蔡灵儿。
第一次见‘汞血银髓’.
便是眼前绣衣行的叶凝脂!
不是,你真以为东家我儒雅随和,就能肆意妄为了不成?
季修眼眸一厉,以掌作刀,浑身‘刀势’如若火狱,上去就是一巴掌!
砰!
段沉舟的房内。
天刀流的大弟子秦拙,看着眼前浑身紫气流淌,已臻至练气的师叔,满脸喜色溢于言表:
“师叔,十几年不见,师傅他老人家还以为你.”
段沉舟单臂捧起一盏茶,饮了一口,冷笑一声:
“十几年没回去,你师傅还是那副委曲求全的性子么?”
秦拙一噎,有些难以启齿。
看着他的表情,段沉舟啜了一口,放下杯盏,眼眸幽远:
“哼,他那个性子,也就抱着那老头子随手开辟的‘天刀流’当个宝了,将当年‘借’来抢来的一些家底,恐怕都如数奉还了吧?”
“但一味忍让,是没有尽头的,只会叫他人变本加厉,敲骨吸髓。”
秦拙默然,但还是出声:
“师傅作为流派主,为门徒生计考虑,对得起‘师长’的名号。”
段沉舟弹了弹桌子:
“你担心我成了练气大家,会大张旗鼓,回去抢了你师傅的位子?”
“大可不必。”
紫绸武夫空荡荡的衣袖,凝出了半只气道大手,望向江阴府的方向,只摇头轻笑:
“我自然会回去。”
“而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天刀流’的门徒名册之中,除我名讳。”
闻听此言,秦拙大惊失色:
“师叔.”
他话未说完,便被段沉舟抬手打断:
“你将你师弟‘季修’的名字录入即可。”
“他天赋好,完美继承了老头子的路径,连凡蜕跃龙门都有这等洪福齐天的运道修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正是陈鹤最最宝贝的那一类苗子。”
“你叫他,将其护好。”
“至于我”
段沉舟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那肯定是改头换面,换个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