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龙象真宗道子,惊天隐秘!十方天柱,九大巨室,大玄人主更迭

乍听之下,确实令人心生向往,恨不得取而代之。

但.

当事情牵扯到了自己的身上之时。

季修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便捂紧了之前摸来的‘日月宝珠’。

那玩意,应该就是段师口吻里讲述的,信物资格了吧?

搁在以往,或许是面见人主的荣誉与身份象征。

但到了如今,时代大变样。

就连上代人主都被拉下了马,仙佛外道都能设观设庙的岁月

拿着这玩意,可不就是乱臣贼子,篡逆乱党?

能接触到这个级别的,拿捏他还不是小菜一碟,说不定除却一双肉眼,便能有其他侦测手段!

“不行。”

季修察觉利害,随即紧皱眉头:

“此物可增进神魄,大涨道艺,一眼就知材质不凡,乃稀世奇珍。”

“但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如此烫手山芋,若是被曝出来,定是祸患无穷,我有元始道箓,此物至多也就是个辅助,虽然珍贵,但也没到不可舍弃的程度。”

“不如再过几个时辰,趁着夜色,摸上码头,赶紧将其丢弃!”

只是刹那,季修心中便已有了取舍。

他已得秘武,又成了汞血银髓,按部就班走下去,未来成大家,坐流派,不敢说一定,那也是八九不离十,未来可期。

但.

要是牵扯到了改朝换代,政坛诡谲,哪怕他只是沾上了九牛一毛的毛尖尖,行差踏错一步,就有可能是满盘倾覆!

更何况,这还是个超凡大世,武夫显圣的时代!

就更不需要讲什么道理了,哪怕装疯自污,恐怕人家路过,也就是一巴掌的事儿,根本就容不得他辩解。

“今晚就丢,以免夜长梦多!”

他心下一定,当即起了念头。

随即与段沉舟寒暄两句,面对蔡灵儿恭贺,叶凝脂的渴望,季修一一应付几句,掐着时间,便匆匆披衣,骑鹿而走。

过了这两天,便是新年。

正所谓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将这‘日月宝珠’掷入水里.

也算博个好兆头了。

姜璃抱手靠墙,神魄发散。

在所有人都未发现,连段沉舟自己对季修压低声线,都未发觉的状态下,听完了段沉舟的叙述,面上若有所思。

而未过多久,她看见了季修离去的背影。

于是略作沉吟,身影紧随其后,也消失在了墙角。

哗啦啦!

夜色下,一望无垠的东沧海,只露出端倪一角。

看着水面波光粼粼,季修叹了口气,摸出一枚在月色下,散发盈盈宝光的琉璃珠子,磨砂片刻,未免有些可惜:

“怪不得叶前辈死得就剩下那么一副骨头架子,还死死得攥住了这枚玉珠,确实有几分不凡。”

“但你我终究无缘”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抬手便将玉珠抛下水面,转头回首,便要骑上鹿背离去,但忽然————

季修眉头一拧,没有听到玉珠落水之声,于是猛得转头,便看到了一团肉眼不可见的‘神魄念头’,将那玉珠包裹。而后,缓缓升起,落入到了从他身畔走出的姜璃手心。

“你吓死我了,姜姑娘。”

季修心情起伏,末了扯了扯嘴角。

这玩意要是被识货的人逮到,硬是给他扣一顶帽子,在这县里,赵大县尊指定是指望不上了,也不知道他师傅能抗住不?

听到他的言语。

姜璃眼角含笑,驭使神魄念头,从而影响现实,将这玉珠生生挤压,化作了一块玉牌模样,并伸手于上一拂,将其内气机掩盖了去:

“我可没看季东家,有一丁点受到惊吓的样子。”

“不过今天你和你师傅谈论的话,却和以前的你完全以一样呀,怎么武学练得越来越高,却反而越来越谨慎了呢。”

季修摇了摇头,随即正色:

“这与武夫境界高低,没什么关系。”

“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越是站到高处,就越要怀揣着谨小慎微之心,姜姑娘,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姜璃把玩着玉牌,听闻此言,一挑秀眉,不以为意:

“当你修成大家,便可压尽一县,当你位列封号,便可叫一宗一府,为你的意志代行。”

“当你成了武圣、巨擘.甚至‘人仙’,你哪里又需要谨慎?”

“伟力归于自身,凡有樊笼枷锁,不过一拳打碎便是。”

“你这一路不就是这么走来的么?”

季修摇了摇头:

“这话对,也不对。”

“当你的拳头大过一切,确实便是‘拳即为权’。”

“可成了武圣、巨擘,便是人间无敌,没有对手与同辈了吗?”

姜璃沉默了下。

“费尽千般算计,才修成那等地位、拳头,那些个武圣巨擘,为了身家性命与家业,岂不就是谨小慎微到了极点,生怕行差踏错。”

季修嗤了一声: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市井匹夫,奴隶黔首一无所有,所以逮着机会就要拼上一切,往上去爬,什么隐患后患都不在乎了,因为慢上一步,就是个死。”

“但随着局面逐渐打开,开始逐渐权利弊、明得势、审时度势,也是人之常情。”

“这不是怕了。”

“只是万般理由,所谓大义,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讲,到了头来,终究逃不过一个‘取舍’二字。”

“总有所取,总有舍弃。”

“走得再高,也不能免俗。”

看向姜璃手中握持的玉牌,季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