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登高台,北沧侯,成‘炼气士’,预支‘羽化仙衣’!

踏着积雪,龙行虎步的季修,一身贴身劲衣,浑身蒸腾着白气,于寒冬腊月生出,足足丈余不散。

他大步走出,身边跟随的是满眼冒光的叶凝脂,口中不停喃喃:

“鹤手、猿指、隼爪、虎拳、蛟掌、象腿.六路武势,叶龙骧首.”

就在方才,季修信守承诺,于院中演练秘武‘叶龙骧首’,特许她一观其中奥妙。

少女看了个够,此时已是眸子锃亮,隐约抓住了‘云鹤手’的几分精要,窥见了门槛。

但越是这样,叶凝脂就越晓得这门秘武的精深,同时对于季修那已经练成的一门‘武势’的境界,叹为观止。

这何止是记住?

分明是已有所成了!

果不其然,蔡灵儿的话是一点都不能信,若不然,便错失一门传承‘秘武’的资格!

叶凝脂心中喜滋滋的想着,只要再看个十次八次,叫季修指点指点,说不定自己就能窥到其中皮毛。

却全然忘了年关将近,她师傅、奶奶叮嘱她要回家‘过年’的事儿了。

“季兄弟,前阵子的事儿,做义兄的还没谢过你,正好今天喘了口气,来给你送杯年酒喝!”

一身大红县尊袍的赵久乘着车辇,也赶来凑了热闹。

身边人提着两壶在江阴府号称‘江淮八绝’之一,来自酒行的特产‘金陵醉’。

听闻此酒一年一金,十年份需十两赤金,百年酒须得赤金百两,才能预定,而且往往有价无市,名传诸府!

光是闻着浓醇的酒香,带着点点灵药气,便知晓起码得几十年斤两,下了血本。

他的车辇后,内街的三大武馆,无论是未曾有过交集的‘玄鸟剑馆’,还是曾在药堂,见过一面的霸王枪王教头,以及颇为熟悉的斩鲸刀馆.

都派遣了曾经被他磨练‘刀山火海势’,从而击败的衣钵弟子,前来奉礼拜谢!

看着前来拜会的县中势力,还有府外英豪

季修心头,泛起涟漪。

过年前,走亲戚,攀交情。

在以往的记忆,包括前世的记忆里,穷苦出身,过年节的区别,其实都大差不差。

就算是去人家里,也不过是当个捧哏,听着他人吹嘘自家权财有多浑厚,哪里有人愿意绞尽脑汁,费尽心思,上赶着送礼?

以往,这种地位、日子,他没享受过。

但现在.

却真切的见识到了。

又是百年灵鱼‘赤金鳞’、‘青木鳐’.又是号称‘江淮八绝’的酒行名酒,数十年份的金陵醉.

季修咧嘴一笑,迎了众人入内,吃了一场流水席。

他并没有因为年礼高低贵贱,便有轻视抬高,皆是一视同仁。

而跟在他身边一同迎出来,如今已经‘识文授箓’成功,越发出挑的季薇,看着外面高头大马,车辇喧闹.

不由跟在季修身边,低声说了一句:

“哥。”

“咱们以往过的年景可没有这么热闹过。”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想起曾经在旧街巷,未曾觉醒宿慧前的记忆,过了年景,第一时间想的都是怎么挨过去这个寒冬。

除却张青张六子他一家子外,去哪里都是讨人嫌弃,生怕是大过年过来坏了喜的。

季修于风雪中侧眸,看着因他一己之力,而竖起的季宅门庭,红红火火,灯笼高悬

忆及往昔,不由淡淡一笑。

是啊。

或许

这就是‘出人头地’的感觉吧。

“事后过年,记得将派人将六子一家请来宅里。”

“自他入府之后,一家子便被我请来西街安了家,正好这年一起过,热闹热闹。”

听到小妹季薇的话,季修叮嘱了两句。

身居高位,便容易被‘富贵财权’迷惑了眼。

但当季修入宅设席,将赵久带来的酒水,倒入杯盏,看着其中潺潺清澈,散发凛冽酒水香气的‘金陵醉’.

又看向这席间众人,虽身份地位有着差异,但却都隐隐以他为主,酒过三巡,待到日渐黄昏,谢幕之前。

季修只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又给自己矜持的小妹,夹了一筷子菜肴,笑而不语。

他清楚且清晰的知晓,这一切都是怎么来的。

泥腿子出身的穷苦人家,与锦秀衣冠中走出的富贵子,论及心性,不可同日而语。

起码,不会叫他沉沦于此,甘愿作‘百里县侯’。

待到黄昏降来,宾客散去。

季修又提了一盏‘金陵醉’,去拜会了段沉舟。

当他叩开院门,刚巧看到了收拾行囊的‘天刀流’大师兄秦拙:

“大师兄,你这行色匆匆的是.?”

“啊,师弟啊!”

秦拙面上浮现尴尬,拍拍脑袋:

“再过两日,便是大年,这几年流派流年不利,前些日子师傅更是遣散门众,只留下了七位真传,门可罗雀。”

“本来他老人家派遣我来,便是看看师弟你,要我带你回去。”

“但”

“你在县里过的这么好,师叔又成了‘练气大家’,我叫你抛开这‘大家大业’的也不合适,就准备收拾收拾,回流派了。”

“你日后来江阴府,记得来‘天刀流’岛屿。”

“我师傅,就是你师伯流派主‘陈鹤’,虽然没见过你,但既是师祖王玄阳的传人,他每一个都视为己出的。”

说完,秦拙便匆匆忙忙,前去收拾包裹了。

外面流水席上,一个个‘礼品’名字他都听了。

又是宝鱼,又是金陵醉的,当真是豪奢之至。

秦拙自忖,自己做大师兄的,快过年了,是不是也要给小师弟送点

但奈何囊中羞涩,他又不好意思讲,原本打算留一封信,事了拂衣去,便偷偷摸摸的走,却没想到和季修撞了个满怀。

于是当即有些不好意思。

对此,季修看出了几分,却也没有点破。

只是在秦拙走后,望向一袭紫衣,席地而坐的段沉舟,笑了笑,也在他面前盘腿坐下,将酒水放在两人中间:

“段师,你不回‘流派’看看?”

季修轻声开口。

滴答,滴答。

窗外檐角,雪融化作的水滴,拍打在长廊之上,富有节拍。

“你师祖已去,陈鹤做了流派主,自有你师兄秦拙等徒子徒孙孝敬。”

“我若去”

“恐怕他这‘新年’就要变‘灾年’了。”

段沉舟含笑。

季修揭开了酒水封子,取来了两只碗,倒满:

“害。”

“没事,在哪过不是过。”

“不回流派,就在徒弟这呆着,做徒弟的孝敬你。”

接过季修递来的酒水,段沉舟看着碗中清清澈澈:

“你小子。”

“是不是想去‘江阴府’了?”

季修眸光明亮:

“我已与驿传行的公子攀上了交情,来年想将生意做到江阴府,师傅,你说我这小身板.”

“未来,也能称量得了一尊‘大行主’的位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