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若有一日,我能屹立于封号,当叫天刀一脉,冠‘真宗’名!

他踩着眼眸中喷着火星子的陈楚河,还有那柴行、二道馆的大家,深吸一口气,眼眸泛厉,当空一喝,气机纵横,如若雷震:

“他们要来杀我,以全当年仇怨,此为因。”

“但技不如人,败在我手,为我所擒,也是他们命该如此。”

“诸行诸馆,皆能上我门来,我又岂能没有上门之理?”

“府内不比县里穷乡僻壤,各家各行,都有通讯符箓之物,所以.”

“段某给你们半个时辰。”

“若无一株地宝,送予码头”

“这四颗大家头颅,还有这些长房子弟,今日便当喋血东沧海!”

噗嗤!

段沉舟单掌一合,似乎捏断了气流,声音洪亮,涵盖四野,落入了顾启耳畔

叫这位坐镇渡口的龙头,当即心中颤颤。

若是换做旁人,或许话语真假,还能多商榷几分,讨价还价。

但顾启知道,段沉舟这个愣头青

是真的能说到做到!

于是,他一言不发,心事重重,便急匆匆的,去以符箓沟通诸行诸馆.

而季修听完了段沉舟的话语。

看着被绑缚着的陈楚河等大行大馆的大家,还有黄禅、陈川这些各行真传子弟,不由有些可惜:

“师傅,这么多人头,就只换了一株‘地宝’?”

“是不是有点少啊”

听到徒弟贪心不足的言语。

段沉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用脚尖踢了踢那渔行的三爷:

“你以为地宝是大白菜呢?”

“就这一株,这三行二馆都未必会给。”

“一株完整的地宝,可是能潜移默化,不停摘下枝桠、叶子,炼作灵道大丹、宝药的,是真真正正的传家之物!”

“道馆背靠流派,好东西都在山门里,府内馆中,都拿不出这等玩意。”

“也就这几家大行,说不定能忍痛掏出一株来。”

“你这副骨头架子,是货真价实的‘销金窟’,要不然换做平时,为师早就给这些家伙打杀了事,哪里会这么费劲。”

嘶!

听闻此言,季修想起之前自己赠与黄老头的‘玉髓寒莲’,背手叹了一声。

自己可真是够‘仁义’的,足以称得上是‘一诺千金’了吧?

按照这种一行一馆,也没有几株地宝珍藏来看.

这样的好玩意,或许千两赤金,都拿不下来!

不过在‘中黄灾劫’,大年之前,黄老头就带着郑钧,跟随徐黎上了前来‘府城’的商船。

眼下,应该就在江阴府中。

也不知道这一茬过去了后.

他能不能听说,自己师徒二人骑蛟叩府,叫诸行诸馆低头的事迹?

沧海风凉。

季修驰骋一夜,遥望那座灯火通明的海上府城.

心中暗暗琢磨着。

江阴府内。

悬挂着‘北沧’二字的侯府别院,立于内府城,各处岗哨极为森严,任何风吹草动,哪怕只一丁点,也能传入其中。

而外界,若不能有层层通禀

更是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因为。

这里是整个‘江阴府’,唯一一个本土出身的‘封侯’人物府邸。

可以说,就算是府尊、院首、驻军大将!

这三方通辖府政、府学、府军的大佬都在这里,见到那位‘北沧侯’,也得低上一头。

在侯府深处,漱玉阁中。

这通体皆由森冷石壁,砌就而成的院内。

有一口清冷幽邃的寒潭,其中那一尾尾极冷的冰魄银鳍,鳞片之上,还挂着点点寒霜;

光是这一尾灵鱼,若是放在府市,起码数十金,可入灵品大丹作药,珍惜至极,口感更是极佳,若是作为菜肴,更是名列‘江淮八绝’之一。

但在这漱玉阁中,却是布满了整个寒池。

池水畔。

轮椅碾压过玄晶石铺就的细碎小径,萧明璃腕间的冰魄珠串正发出细碎的鸣响。

她垂眸解开腰间缀着的宫绦,绡裙衣摆滑落时,露出一双冰凉无比,毫无生机,布满狰狞疤痕的一对长腿。

一侧。

名为李玄衣的女侍,手捧着名为‘寒髓玉膏’,乃是由地宝‘玉髓寒莲’为材炼成的气道灵药,位列五品,心疼不已的帮箫明璃敷上双腿:

“要是当年没有那一场灾祸.”

“以师姐你身具宝体,二十修气的造诣,说不定如今也已在‘沧都’风华楼提名,甚至是位列雏龙碑,不逊老侯爷了。”

“何至于”

对此,箫明璃一双琥珀般的琉璃眸子噙着笑:

“能活着就不错了。”

“强求这么多做什么,更何况.”

“又不是事无转机。”

听到这位侯府一脉单传的女子言语,李玄衣顿时愤愤不平:

“你说起这个,我就来气!”

“你是什么身份呀?真宗传人,侯爷嫡女!”

“那个从县里偷窃‘搜山赶海’道符的韩鹰,还有他徒弟,已经请了秦高功施展道术,问出了缘由。”

“那枚神通.就是被他们送给了一个县里来的贫家子,给传承了去!”

“结果,那小子还用他以神通得到的地宝‘玉髓寒莲’,献给侯府,叫药行的大丹师徐黎、还有咱们都承了份人情,主打一手白嫖。”

“这简直不当人子啊,师姐!”

“结果就这样,你还和那姓黄的老头说,日后若那个叫‘季修’的小子入了府,便给他一条通天路.”

“我是越想越气啊!”

“那符箓可是罗道成得了侯爷嘱咐,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宝贝,是给你寻找有缘人,探索‘东沧海’,寻觅寒属灵材、地宝续命,找寻天材恢复根基的!”

“结果就这么”

箫明璃听着耳畔絮絮叨叨,看着水池中的一尾尾银鳍,眉间笑稍稍淡了下:

“行了。”

“你说的道理,你觉得我不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