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咔嚓嚓!
剧烈的抖动,撞得码头塌陷,顷刻间,蛟龙登岸!
“蛟蛟龙!”
“这不是渔行供奉、祭祀的那头野蛟吗!怎么要对顾大家动手了!?”
原本一艘艘停泊的商船,一双双好事者的眼睛,见到这一幕,顿时晃神,勾动锁链,恨不得赶紧叫船只驶离,切勿撞上这头发狂的野蛟。
至于顾启,整个人更是愣了下,眼都瞪直了,充斥着不可思议,继而怒火‘蹭蹭’上涌:
“沧溟君你!”
“你可知,姓段的已经被杀了,死得不能再死,连黑市销金窟的‘销金单’悬赏上,都没了他的名字。”
“他到底给你许了什么好处,能叫你这么护着他的徒弟!?”
“你乃是水中蛟种,你知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么?你以前受渔行供奉,上了渡口,驻军大营不会披甲执械,驾驶军舰剿杀于你,但”
“现在,你已经被渔行除了名,是一头彻头彻尾,堪比气海巅峰的新生大妖!”
“你这么放肆,罗大将焉能不起丈二红缨,亲自赶来,斩掉你这颗蛟首?!”
上一次,这野蛟临阵倒戈,叛了渔行,他没有问清缘由。
但蛟龙种向来性情骄傲,那段武夫竟然能带着他的徒弟,大张旗鼓的驾驭蛟龙出海,一定是将其折服了。
或许是武力上,或许是其他方面,可不管是什么原因,人都没了,你还卖什么命?
顾启心中大为纳闷,百思不得其解。
但这不妨碍蛟龙屹立如岳,小山般的蛟爪扯散他的真气,吐气如雷:
“你懂个屁!”
沧溟君翻了个白眼,完全不欲和他多讲什么。
本君冒着天大风险,接连犯了两个忌讳,先是破了水君府不能上府县的规矩,又犯了江阴府大玄驻军的忌讳,为的是什么?
是给白烁少君表忠心呐!
我宁愿冒着被大玄追杀,被水君府永远驱逐的风险,也要对那位的命令恪尽职守.
这未来要是翻了身,那不是妥妥的‘从龙功臣’?
这全是投资。
你个渔行底下的供奉大家,你懂什么,夏虫不可语冰。
沧溟君眸子带着不屑,根本不欲多讲。
而借着拦住这位顾大家出手的瞬间
噗嗤!
季修褪去旧指,宛若新生般毫无糙茧的手掌,捏住那柄能焚尽根基的‘炽刀’,只是外罡稍泄,便叫数丈之内,水汽蒸腾!
只一刀。
刀势迅疾,罡奔如雷!
刹那斩过那武夫身躯,叫那渔行把头心中一凉:
“完了.”
早在他见到季修展现‘至纯之罡、炽热如火’的那一刻。
他就知道自己遭殃了,但却已收之不住,只能将全部的希冀,都依托在这渡口龙头,顾启身上。
但却没想到。
顾大家竟然被那头曾经日日供奉的大蛟,直接给压得难动身躯!
刹那,这渔行的护卫把头,心如死灰。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覆满罡气的焰刀斩过。
就在他以为,自己的肉身将要被‘一分为二’之时.
待到那外罡消逝,那少年收手之后。
他甚至还感觉自己的肉身连同意识,根本没有伤到根本,只是肌肤被灼烧得滚烫,有些地方还燃起了焦炭味儿,仅此而已!
“我我没死?”
“这罡刀看着是唬人,但幸好我筋骨皮膜,捶打的足够坚韧,再加上奋力一掌,对撞之下,挡住了其中不少威力。”
“这样看,我未必不能拿下这小子,原来大行那些天骄子弟,天天鼓吹要成就的金肌玉络,汞血银髓,也就那么回事儿嘛!”
这渔行把头双眸霎时绽放精芒,浑身摸了摸后,不由大松口气。
才想重新提起外罡,再拍一掌,然而!
“我我的外罡呢!?”
他想要将筋骨皮膜蕴生的‘外罡’打出,却发现怎么都聚不起来,一时有些惶恐。
而后,那肌肤上的点点焦炭,就如星星之火般,顷刻燎原,如同披上了一层‘火衣’般,将他一身的皮、骨、筋
顷刻间一点一点,焚烧殆尽!
大五衰天刀,第一衰,劫火焚衣。
不斩人身,斩根基!
不是连摘金肌玉络、汞血银髓者.面对此刀,那脆弱的根基,就如纸糊一样!
哗!
“这这是什么刀!?”
“段沉舟,天刀流.有这样的秘传!?”
顾启脸色骇然,表情隐隐有了丝丝龟裂,他作为练气大家,是有眼界的,那一刀
绝不仅仅,只有大家级!
这小子.
他的表情,风云变幻。
毫不犹豫,就派遣了人手,给‘渔行’传了讯去!
与此同时。
那渡口见到季修挑战渔行威严的一幕,满座皆惊,都在窃窃私语着:
“这年纪轻轻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虽使刀,但如此狂气”
“十五年前的段沉舟,近甲子前的王玄阳,怕是都不如吧!”
“这江阴府纵横辽阔,受八档渡口托起,可真是人杰地灵。”
“每过个几十年,都能出上一尊盖世天骄,前有北沧侯萧、后有天刀流王、段师徒,现在又多了个人,就是不知.”
“他刚一崭露头角,就踢上了‘渔行’这块铁板。”
“那位渔行主,可是统筹八档渡口,拿捏整个渔产生意的大老爷,位列‘九佬’,位高权重,不谈影响,光论武力,便堪比一般流派主!”
“能将他给轻拿轻放了?”
嘈杂言语,传于整座渡口。
其中,隐没在码头观众里,远远观摩着这一幕,一身破旧补丁的灰衣,头发花白嘈乱的老头子,抱着一筐篓子,里面黑漆漆的,也看不出是啥子东西。
他眼神原本呆滞茫然。
但瞅着瞅着眼前的情况.突然一瞪:
“这是大五衰天刀!”
老头言之凿凿,眼神亮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