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种大话,没人敢讲,也没人敢轻易的接。
“师傅的债,徒弟来背”
“有意思。”
短暂的寂静后。
那几个大家之中,背着‘铜金地火锤’的巨汉开了口:
“小子,你名字我听过。”
“之前在安宁县,打灭了我徒弟的,就是你吧?”
你徒弟?
我怎么不知道这茬子
季修将眸光扫去,有些疑惑。
而看到他这副表情,这巨汉有些绷不住了,拳头捏紧:
“渔、柴二行,紫霞、水火二道馆,四家驾船直入安宁!”
“老子就是水火道馆的道馆主!”
“当时我师弟云观澜,带着我徒弟黎景,背着一口三十石铁胎弓去的安宁县,找段武夫寻仇。”
“就是你小子,对拼箭艺连射三箭,摁断其弓将其擒下,叫他武道禅心直接崩溃的?”
水火道馆,黎景.
季修思索了下,随即恍然。
想起来了,是有这一桩事,不过那小子太弱了,连同其他三家,被他一人打了个遍,不由生出了府内子弟,也‘不过如此’的想法。
原来是这巨汉的徒弟?
看到季修这一副表情,想起自己那个收了不久,但是悉心培养,想要将其送往流派,有望成为流派真传苗子的小徒弟,就这么一蹶不振.
水火道馆的道馆主常磐石,眼神近乎喷火:
“你小子这眼神什么意思!”
他撸起袖子,一步开砖裂石,胸中怒气澎湃。
同样的眼神,同样的表情,姓段的这么狂,不一样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结果他这徒弟,却学了个十成十
想起不久前,被那段武夫压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一时间心中窝火下,常磐石甚至想一巴掌将这小子抽死。
还一肩担之,你担得起吗?
其他几家道馆主,其中浑身紫气溢满之人,对季修也是眼神不善,至于其他几个,或复杂,或惊叹,或惋惜。
似乎是在想,这样的苗子怎么偏偏是姓段的教出来的,要是自己家的,那该多好?
“段沉舟已死,天刀流不过泥沼,我等今日只问段武夫‘天刀匾额’之事,但小友若继续在这艘船上,下一次.”
“或许就是无漏长老,甚至龙虎高人,因为这福地金鳌岛,因为你背后这座祖师祠,登门拜访了。”
“与其如此,不如改换门庭,投入我拳山道馆如何,我这一脉,师承流派‘三拳山’,有龙虎高人坐镇。”
“我观小友这一身筋骨,未来造诣必定不凡,若是入我门下,再过十年,当代流派主的位子,或许”
细细端详着季修,在一侧常磐石露出怒气时,带着一对铁刺拳头的拳师突然开口,抛出了橄榄枝。
这话一出,常磐石的眸光霎时如若喷火,而这位拳山道馆的道馆主,反倒神色坦然。
这年头,好苗子本来就少,再者来讲,他虽然败在段武夫手里,但与他们这一脉,也没太多间隙,也没徒弟真传,栽在季修手里。
要是真能收入门内,学成了完整的‘三拳秘谱’,恐怕流派老祖都得夸赞他呢。
但只可惜,看着季修轻轻摇头,这位拳馆之主,只能稍稍遗憾。
与此同时。
看着这些大家拧成一股子绳,陈鹤眼眸露出寒意,不由搭上了手中刀鞘:
“我方才便讲了,你们几个,要是为段沉舟打下的‘天刀道馆’而来,那么那块匾额,与我天刀流派,并无干系。”
“一个多月前,段沉舟就辞了祖师祠香火,除了自己名册,不再是天刀门人。”
“那道馆他陨落了,香火便没了,你们若有本事,自行摘掉即可。”
“但若继续留在我天刀流的金鳌岛.”
他抽出了一截刀鞘。
叫水火道馆的常磐石见到后,神色冷硬,轻嗤一声:
“你陈鹤好几年前是气海境巅峰,现在也没修成无漏,诸位流派主、大豪压上门来,也没见你吭声,你狂什”
他话没讲完,便被身侧浑身紫气溢出,来自‘紫霞道馆’的道馆主拉住,无声的摇了摇头。
旋即,看向陈鹤:
“既然陈大家不欢迎我等,那事情解决了,我等走就是了。”
说完,他瞥了一眼季修,便要带头离开。
但这时候。
季修突然开口:
“慢着,诸位大家。”
他的言语一出,令这些真气如渊的武夫大家,脚步一顿。
“我曾听我师傅,在安宁县讲过‘府城’道馆的规矩”
陈鹤握住刀柄的手一顿,额角不由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小祖宗,你刚刚出尽了风头,还不够吗,又要干啥?
“他说,他年轻时曾随着师祖,以力关境界,挑尽了诸位道馆,将‘天刀匾额’,挂在了道馆街最高楼。”
“他两起两复,都没叫这块匾额丢了,那我这个作为徒弟的刚说了要担起师傅的债,现在若是不吭声了,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我要坐这‘天刀道馆’,当这武行头牌,替师傅扛着。”
“诸位若是想要取而代之.”
“力关之下,一应拜帖,我照单全收。”
“生,死,勿,论!”
季修笑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有露怯,吐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