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韵将一缕散落的银发别到耳后，炭火映得她眉间朱砂愈发鲜红。“初级飞机构造已经完成，只是......”她指尖在沙地上勾画出简易三视图，“木制骨架蒙帆布的双翼机，装了两台改进的蒸汽机。”

朱子轩突然扑到图前，鼻尖几乎蹭到沙地：“这玩意儿真能飞？”他比划着三米多的翼展，“还不如直接装一个翅膀......”

“完全不同。”云韵用树枝轻点主翼剖面，“靠的是流体力学中。”见众人茫然，她改口道：“就像风筝，但能自己跑。”说着从怀中掏出个巴掌大的模型，拧动尾部发条后掷向夜空。那木蜻蜓般的物件竟真的盘旋而上，惊起几只宿鸟。

云黎接住落下的模型，指腹抚过机翼边缘的丝绸蒙皮：“最大问题是什么？”

“材料。一般的初级飞机完全可以做出来，但是，想要达到你的那种要求，高空飞行，材料跟不上。”云韵叹气。“其实上个月试飞时......”

“坠了？”云黎皱起眉头。。

“在湖边迫降的。”云韵说道，“幸好装了降落伞。”

云黎突然打断：“燃油机进展如何？”他掰开块松木扔进火堆，飞溅的火星照亮众人脸庞。

“单缸二冲程原型机已经能连续运转半个时辰。主要是材料跟不上，现在基础的工业还是太薄弱了，”云韵从腰间皮囊倒出几粒亮晶晶的物件，“就是这种火花塞太费铂金，而且......”

朱子轩突然抢过一粒对着火光端详：“等等！这玩意儿要用在机器里？”他拇指蹭过电极间隙，“比金子还贵的铂金当耗材？”

云黎拾起块木炭在青石板上画起来，“看来还是时间太短了，工业基础跟不上......”炭笔突然折断，他望着星空沉默片刻，“先集中力量解决材料吧。”

云黎凝视着篝火中跳动的火焰，忽然开口：“落雨，明天传令下去——从明年起，各州府必须设立工业局。”他拾起一根燃烧的树枝，在沙地上划出放射状的线条，“以荒城为中心，建立钢铁、化工、机械三大产业带。”

陆落雨点了点头：“是否优先扩建现有的......”

“不，要推倒重来。”云黎折断手中的树枝，火星四溅，“按照最新标准的高炉图纸，在矿区直接建造联合冶炼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