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隙中涌出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几乎要将我们的血液冻结。
探照灯扫过之处,十万具机关阴兵列阵而立,它们的青铜骨骼上生长着诡异的血肉,眼眶中跳动着龙煞的靛蓝火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阴兵阵前的将台上,九面刻着《鲁班书》咒文的战鼓无风自鸣,那声音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我们的心脏。
“墨家在培育冥军!”沈绫夏的传音螺出现裂纹,她焦急地喊道,“必须用浑天仪碎片毁掉将台,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他们。”
我们顺着锚链快速滑向将台,阴兵阵中突然升起三百架床弩。
淬毒弩箭穿透水域时带起螺旋水刃,速度极快,仿佛一道道夺命的闪电。
阿诗玛毫不犹豫地甩出本命蛊虫抵挡,可紫金蜈蚣在强大的箭阵面前,瞬间被撕成碎片。
“不!”阿诗玛满脸悲戚,看着本命蛊虫的残骸,心痛不已。
沈绫夏摸出五帝钱,迅速按在将台凹槽,口中念念有词:“乾三连,坤六断!”
青铜将台裂开缝隙,内部齿轮组浸泡在血水中,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我看准时机,将浑天仪碎片插入核心,整座阴兵阵突然静止,我们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然而,就在以为成功时,将台底部传出锁链断裂的巨响。
九条百米长的机关蛟龙破土而出,它们的身躯庞大而狰狞,脊椎嵌着浑天仪零件,利齿间垂落腐蚀青铜的毒涎,仿佛来自远古的凶兽。
“这才是真正的冥军!”阿诗玛的苗刀劈开毒液,大声喊道。
蛟龙甩尾击碎三具阴兵,可碎片又被煞气重组为更狰狞的形态,仿佛永远无法被消灭。
沈绫夏的桃木剑引雷劈向龙首,雷电却在触及鳞片时被浑天仪吸收,仿佛泥牛入海,毫无作用。
镇阴印突然爆发前所未有的煞气,我的右臂不受控地刺向最近蛟龙。
惊鸿剑贯穿龙睛的瞬间,靛蓝液体顺剑身倒灌,视野中浮现出陌生的记忆碎片——明代宝船在暴风雨中沉没,墨家工匠将垂死的锦衣卫改造成活尸,那些痛苦的面容和绝望的呼喊仿佛就在耳边。
“罗晨!”沈绫夏的墨斗线缠住我手腕,焦急地喊道,“镇阴印在反噬,你快醒醒!”
阿诗玛的银刀斩向我的右臂,却在触及皮肤时被煞气弹开。
失控的镇阴印正在将蛟龙煞气导入经脉,惊鸿剑自动斩向最近的阴兵,剑气所过之处,被毁的机关竟以更快速度重组,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背后操控。
沈绫夏突然扯开道袍,露出后背的茅山血八卦。
她以指为刃划破掌心,在水流中画出巨大的敕令符,声音坚定而决绝:“以我精血,封天印地!今日,我定要阻止这一切!”
血符触及镇阴印的刹那,整片江底亮如白昼。
强大的力量爆发出来,十万阴兵在强光中灰飞烟灭,九条蛟龙哀嚎着缩回地缝。
活尸锦衣卫的头颅突然浮现在将台上,他裂开的颅骨内露出半卷浸泡在血水中的《郑和航海图》。
“快走!”阿诗玛拽着我们冲向上方裂隙。
下方传来山崩地裂的轰鸣,墨家培育千年的冥军正在苏醒。
最后瞥见的画面中,初代镇阴人的冰雕正在煞气中融化,他手中的浑天仪,分明刻着与镇阴印相同的纹路。
初代镇阴人融化的冰水顺着领口渗入,刺骨的寒意如针般刺在肩胛骨上,我不禁打了个哆嗦,随之狠狠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股冰冷带来的不适感。
我们费力地浮出海面,东方的晨雾正被一股神秘的力量蛮横地撕开一道豁口,只见三百丈高的亭台楼阁虚影静静悬浮在波涛之上,飞檐斗拱间流转着冷冷的青铜光泽,如梦似幻,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这看着不像是普通的海市蜃楼。”我皱着眉头,心中满是疑惑,转头看向沈绫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