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惊鸿剑刺入倒悬冰雕的刹那,镜像世界的初代镇阴人同步挥剑。双剑相撞,产生的冲击波如同一颗炸弹,震碎了三百艘宝船,巨大的声响震得我们耳鼓生疼。
陈薇的残魂在强光中逐渐透明,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记住...太一计划的核心在...”可惜,她的话最终还是被齿轮的轰鸣声吞没。
我们朝着现实世界的归墟之门坠落,最后瞥见镜像城在身后崩塌。陈薇消散前的口型,分明是“建文帝”三字。
海面漂浮的青铜残片上,郑和宝船的星图正与我们手中玉璧产生共鸣,似乎在指引我们前往最终的海眼深处。
“建文帝?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我满心疑惑,望着那逐渐远去的崩塌镜像城,心中的谜团愈发沉重。
阿诗玛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看来我们的冒险还远远没有结束,这海眼深处,说不定藏着更大的秘密。”
……
陈薇残魂消散时的金屑尚未从指缝流尽,探照灯已扫见海平线上的钢铁轮廓。锈蚀的船体倾斜着切开夜浪,褪色的俄文舷号旁叠印着“中山号”三个魏碑体大字。
这竟是民国时期失踪的南洋科考船!
“这,这怎么可能是中山号?它不是失踪了几十年了吗?”我满脸震惊,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沈绫夏眉头紧锁,手中的罗盘在掌心狂颤,“磁场异常,船在两种时空叠加,情况很不对劲。”
阿诗玛握紧了手中的银刀,警惕地看着那艘鬼船,“管它什么情况,小心点总没错。”
话音未断,船首突然亮起煤油风灯。穿中山装的学者亡魂倚着栏杆招手,他脖颈缠绕的青铜锁链直通海底,链身每节都刻着《推背图》卦象。
“那是什么东西?一个亡魂?还缠着这么诡异的锁链。”我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沈绫夏眯着眼,试图看清那亡魂,“看起来不简单,《推背图》卦象出现在这里,肯定有古怪。”
跳帮钩卡住锈蚀的舷梯时,甲板传来民国留声机的嘶哑曲调。
沈绫夏的桃木剑划破蛛网,剑锋触及某块霉斑的刹那,整艘船突然震颤,三百具穿西式探险服的干尸从舱室涌出,他们眼眶内嵌的不是眼球,而是刻着生辰八字的青铜浑天仪零件!
“我的天,这么多干尸!”我惊呼出声,握紧了手中的惊鸿剑。
阿诗玛脸色一变,“是降头师的尸傀!”她晃动银铃,震碎首排干尸。可尸块中钻出的却不是蛊虫,而是滋滋作响的真空管零件。
我挥剑斩断扑来的尸傀,惊鸿剑的凤纹在触及青铜眼球时突然啸鸣,那些零件正在吸收镇阴印的煞气!
“不好,这些零件在吸我的煞气!”我急切地喊道。
沈绫夏迅速用墨斗线缠住通风管,“别慌,上舰桥!先摆脱这些尸傀。”
我们撞破腐朽的木门,民国风格的航海图扑簌簌掉落。图纸上的南海疆域竟标注着大西洲与归墟坐标,而图钉扎着的照片里,穿长衫的降头师正在给昏迷的水手植入青铜器件。
“你们看这些图和照片,这降头师到底在搞什么鬼?”我拿起照片,递给沈绫夏和阿诗玛。
沈绫夏接过照片,仔细摸索着上面的图像,“看来这艘船的失踪和这个降头师脱不了干系。”
“巳时三刻!”沈绫夏突然拽着我扑倒。原先站立处的柚木地板裂开黑洞,九具缠满符咒的青铜棺椁升上甲板。
棺盖掀开的瞬间,戴着圆框眼镜的降头师亡魂踏着黑雾现身,他手中的文明杖顶端镶嵌着半块《推背图》玉璧。
“二十年了...”亡魂的声带摩擦着青铜喉管,“终于等到活体导航仪。”
“活体导航仪?他说的不会是我们吧?”我心中一紧,警惕地盯着降头师亡魂。
阿诗玛冷哼一声,“想拿我们当工具,可没那么容易!”
他杖尖轻点,棺中涌出粘稠的尸油。油液中浮出三百张扭曲的人脸,每张脸的口型都与我们的唇齿同步,这是暹罗摄魂术与墨家机关的结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