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湿滑的山坡上,如履薄冰地前行。

长时间的雨水冲刷,使得每一寸坡面都覆着一层薄薄的泥浆,每迈出一步,鞋底都像是踩在涂满油脂的玻璃上,稍不留神便会滑倒。

他们不得不紧紧贴着山坡,身体几乎与坡面平行,双脚试探着,用脚尖轻触地面,寻找哪怕是最微小的着力点,艰难地挪动着。

四周的黑暗,浓稠得好似化不开的墨汁,明艳哨兵的火把在这黑暗中,只如豆大的微光,竭尽全力也只能照亮周身不足两米的范围。

雨滴持续不断地落下,打在身上,寒意一点点渗透进骨髓,与满心的恐惧交织在一起。

约莫十几分钟后,明野的耳边隐约传来一阵声响。

那声音起初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透着一股诡异的熟悉感,仿佛是从遥远的地府深处飘来,又好似就在头顶盘旋。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好似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瞬间攥紧,呼吸也陡然急促起来,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拉扯着干涩的喉咙。

他急忙停下脚步,整个人紧绷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耳朵竖得笔直,屏气敛息,试图从这雨声与风声的嘈杂中,分辨出那声音的来源。

下一秒,他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头皮一阵发麻,确定无疑,那怪声正是从头顶传来。

宁萌也察觉到了异样,她与明野迅速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彼此眼中的警惕与紧张已全然相通。

二人默契地迅速从背包中抽出武器,明野紧紧握住那把锋利的砍刀,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宁萌则拿起她的迅捷剑,剑身微微颤抖,在昏暗的火光映照下,反射出冷冽的光。

宁萌靠近明野,声音低得如同蚊蝇振翅:

“你听,这声音,是不是……我们前几天夜里听到的那个怪声?”

明野心头一凛,瞬间忆起那几个无眠的夜晚,那如巨型鸟类扑扇翅膀般的声音,每一次响起,都让他们彻夜难安。

此刻,这声音再次在头顶回荡,如同死亡的倒计时,让他们的心跳急剧加速,血液好似都要在血管中凝固。

就在他们竭力想要锁定声音源头时,那怪声却毫无预兆地戛然而止。

一时间,周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唯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仿若在为即将到来的恐怖序曲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