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我一样能打胜仗!”
大酋长略带不满的呵斥道:
“你是觉得我不再年轻就会畏惧格罗姆的挑衅吗?”
“不,我对您的勇武很有信心,大酋长,但您是统帅。”
奥格瑞姆解释道:
“您不能总是冲锋在前,这种事应该交给格罗姆那样的人,而您应该成为统率他的人。这样一来,他的胜利将点缀您的胜利,而他的失败却无法连累到您的荣光。”
“唉,我的儿子如果有你一半的智慧,我也不会为了继承人的问题如此头疼。”
大酋长笑了笑,摆手说:
“行,这份建议我接受了,奥格瑞姆,去吧,完成你的工作。
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在事成之后那沾染污秽的刀自然要被处理掉,当蓝皮子的威胁被肃清之后,古尔丹那样的家伙便再没有资格在我的部落中窃取权势!
到那时,他和他那些恶心狡猾的仆从们就交给你了。”
说完,大酋长就在卫士们的保护下离开了这座位于塔纳安丛林中的巨大要塞。
奥格瑞姆叮嘱萨鲁法尔兄弟一定要保护好大酋长,随后就站在城墙上目送大酋长的队伍消失在前往丛林高峰的山路中,古尔丹今晚要在那山峰之上举行仪式,他将其称之为“力量的赐福仪式”。
奥格瑞姆很庆幸自己效忠的大酋长虽然将古尔丹和暗影议会视作左膀右臂,但他并没有完全被蛊惑心智,大酋长有一颗纯粹的战士之心,只要他意志坚定,古尔丹能在黑暗中做的事也很少很少。
哪怕在暗影议会如此势大的现在,那群术士们一样要假借黑手大酋长的名号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片刻之后,奥格瑞姆摸了摸胸口,从贴身处取出一封兽皮卷写的信,信件落款上明晃晃的兽人语“杜隆坦”的符记代表着他和自己的结义兄弟其实一直有联系。
这意味着在刚才,他欺骗了自己的大酋长!
但这不是出于恶意。
杜隆坦在心中没有劝说他背叛自己的大酋长,只是邀请奥格瑞姆一定尽快要去一趟霜火岭和他见面,还叮嘱奥格瑞姆一定不能参加今晚的仪式,更不能饮下那所谓的“血怒药水”。
尽管自己的兄弟没有说明原因,但在这种事上哪怕没有杜隆坦的提醒,奥格瑞姆也不打算饮下由古尔丹递给他的任何东西。
他知道自己必须去一趟霜火岭。
奥格瑞姆并不觉得格里赛达·黑手在纳格兰草原的被俘是因为那姑娘不够优秀,实际上,他在收到这个消息时,就对它的真实性报以强烈的怀疑。
哪怕目前还缺少证据,他依然能感觉到有些奇怪的事在大酋长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发生了。
就在纳格兰草原上!
最直接的例子就是一向中立的加拉达尔兽人这一次和霜狼氏族一起拒绝了部落的征兵。
虽然盖亚安宗母是杜隆坦的母亲,但在事关氏族存亡的事情上,亲情可不能成为酋长们做决定的第一因素。
更何况白爪氏族的首领,最顽固最保守最传统的老酋长扎格雷尔这会还生死不明呢。
伊崔格送回的信里明确说明了前因后果,是格里赛达·黑手主动要求送老白爪去纳格兰治病,如果格里赛达被俘虏了,那扎格雷尔酋长现在状态如何?
这个信息很重要!
但黑手大酋长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伊崔格为他带回了白爪氏族的数万名精锐,再加上雷神氏族的臣服让他觉得霜火岭那边大局已定,然而奥格瑞姆很清楚,霜狼氏族一天不安分,霜火岭的局势就不会尘埃落定。他之所以要以欺骗的方式获得前往霜火岭的自由行动的权力,除了响应自己的结义兄弟的邀请之外,也是要弄清楚那片白雪皑皑的大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自指挥官的战争本能在向他示警,那里存在着可怕的隐患,甚至会直接影响到这场即将被发起的征服战争。
——————
“你一口气派出十二名使者,把我和我的强大战士们从前线叫回这个鬼地方,就是为了让我喝下这该死的‘药水’?
你让我放弃即将到手的胜利,让我放弃亲手屠灭高里亚食人魔帝国的荣耀,让我远离战场如一个懦夫一样远遁就是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
恕我直言,黑手!
你踏马是疯了吗?”
在塔纳安丛林最高处的山峰之上,死寂的夜色下低沉的咆哮声在回荡着,丝毫不顾及大酋长的威严,就像是在挑衅一样。
从黑色座狼上跳下来的黑手瞥了一眼那正在咆哮的家伙,他在心中厌恶眼前这个狗东西的大嗓门。
不愧是姓“地狱咆哮”的兽人,这嗓门简直堪比战争地狱里的战鼓回荡了。
“闭嘴,格罗姆。”
大酋长语气冷冽的说:
“把你手里的战旗放下,在你当着这么多酋长和督军的面做出愚蠢的事情之前,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今天我让你们过来不是要表演一场斩杀的角斗,我没那个兴趣!
把你的牛力气留着,之后有的是敌人给你砍杀,有的是战争给你打。”
“但我已经赢了!”
那个身材高大,和黑手一样健壮还比他更年轻的兽人酋长穿着威风的氏族战甲,拄着一把精工铸造的狰狞战斧,他那标志性的黑色下巴据说是天生的,但也有人说那是某种刺青。
这让他愤怒之时看起来要比其他兽人更恐怖的多。
脸上的肌肉扭曲配合鼻孔喷出的热气吹动金色的鼻环,让这一头黑发的家伙看起来像是地狱的恶鬼一样。
他手中拄着战旗,大步向前咆哮道:
“我的战士们已经攻入了悬槌堡,可悲的马尔高克元首只能龟缩在他那可笑的魔法城墙里不敢露头!
只需要一个周!
不!
只需要五天,再给我五天的时间,我就能亲手毁灭高里亚帝国的最后一座城市,亲手砍死食人魔们最后的国王。
那是我渴望的胜利而你夺走了它!
来!
我在路上就已经决定要用一场玛克戈拉来挽回我的荣誉,你这样苍老软弱的虫豸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领导我们,如果我不能砍下马尔高克的头颅,那么用你的头颅来代替也是一样的。
如果我们要用战争血洗德拉诺,那么兽人就该有一名更年轻更强大更无敌的领袖.”
“够了!”
黑手也有些憋不住火。
这该死的格罗姆·地狱咆哮在“挑衅战术”上真的已经炉火纯青,这么多酋长和督军都在这呢,他那张臭嘴踏马的真就一点面子不给自己留。
其他的酋长们这会也或坐或站的围在山峰周围,却没有人出面阻止或者介入。
雷神氏族的芬里斯·狼脉给自己的座狼丢着新鲜的肉块、碎手氏族的施虐酋长卡加斯·刃拳一脸阴损的打磨着标志性的拳刃,一副等待“角斗开场”的样子、龙喉氏族的术士酋长祖鲁希德拄着龙骨法杖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没什么兴趣。
火刃氏族的老达尔·三重血刃就如最标准的兽人剑圣那般跪坐于战旗之下,传说中的神器烈焰之刃桑克苏被平放在他的膝盖上。
这德高望重的老酋长对于这种可笑的私斗毫无兴趣。
嘲颅氏族的酋长尖啸者卡兹露出欠揍的笑容、噬骨氏族的酋长胡尔坎·裂颅与身旁的督军说着什么,眉宇间尽是兴奋。
暴掠氏族的酋长古尔丹在不远处调理着那口架在火焰上的魔法坩埚,所有精力都放在调制血怒药水上,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
除了这些响应大酋长召唤的酋长和督军之外,还有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兽人。
他形单只影的站在人群之外,戴着一顶用座狼的皮革制作的战盔,没有任何氏族旗帜证明他的身份,但其身后背负的黑色巨型战斧却让在场没有一个人胆敢小瞧他。
那把战斧叫“塞拉希尔”,是“黑疤氏族”的神器!
可惜那是个已经灭亡的氏族,亦是那场“血河之战”的受害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