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弱……”南宫长万话到嘴边又咽下半截。刘裕抬手揉着太阳穴:“让火头军带着修补甲胄,总比饿死在战场上强。”
案角青铜灯树突然爆开灯花,映得他眼底血丝狰狞。
陆文龙攥紧的拳头骨节发白:“难道就任人拿捏……”
话音未落,竹简擦着耳畔砸在立柱上,断开的竹片簌簌落地。谢晦弯腰拾起散落的文书,轻掸灰尘:“两位将军可知,当年越王勾践……”
“够了!”刘裕豁然起身,玄色大氅带翻砚台,墨汁在虎皮毯上蜿蜒如蛇。
他盯着帐外飘摇的“刘”字军旗,喉结滚动:“若在江北,本帅早提十万貔貅踏平邺城。”
夜风卷着砂砾扑进帐中,谢晦默默掩紧帘布,将主帅压抑的喘息隔绝在夜色里。
“公子慎言!”谢晦急忙拽住刘裕的衣袖示意噤声。刘裕目光如刀般扫过辕门外的袁军旗仗,忽然厉声喝问:“玄初他们何在?”
“三位将军已分赴齐燕诸地,为公子招揽豪杰、暗植根基。”谢晦压低声音禀报,见刘裕仍攥紧腰间剑柄,又劝道:“成大事者当忍常人所不能……”
刘裕深吸一口气,掌心在剑格上重重一按,目光穿过飘摇的旌旗投向远方:“今日折辱,他日必以山河为报!”
与此同时,袁军帅帐内青铜灯树摇曳。袁绍正漫不经心地擦拭着镶玉宝剑,寒光在谋士们脸上游走:“刘裕那边可有动静?”
“其麾下将领虽暴跳如雷,但刘裕本人却闭门不出。”沮授话音未落,田丰已跨步出列:“此子能忍胯下之辱,若纵虎归山……”
“公子请看。”沮授将舆图铺展案头,“北境诸镇暗流涌动,何不令其征讨赤狄?”田丰会意接道:“届时无论胜负,我军皆可坐收渔利。”
袁绍剑锋突然划过灯影,帐内霎时寒光四射。三位谋士相视而笑,帐外夜枭惊飞,掠过刘裕驻足的了望台。
此刻草原朔风骤起,铁木真勒住躁动的战马,狼皮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身后八位骁将如群狼环伺,数千精骑鸦雀无声。
“余无王何须动怒?”铁木真轻抚马鬃安抚坐骑,声如金石相击:“本王不过借道牧马,白狼天神定会赞赏我们的兄弟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