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翠兰听他在双喜面前吹牛,道:“你说的认识这个队长,他既然能跟汪书记说上话,你告了这个姓单的,怎么没给个说法?”
猪净坛正要夸夸其谈呢,被高翠兰泼了冷水,只得解释道:“我回来不跟你说了吗,这个汪书记包庇姓单的,他们是一伙的。但是这个安队长,那是够朋友,汪书记在会上说的话,他一五一十的都跟我说了。不然,我怎么知道姓汪的包庇姓单的?这本来不该朝外说,他冒着风险告诉我的。”
高翠兰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别光讲那些无用的话。先说说这件事咋办吧?”猪净坛挠头道:“咋办?又不能去打他。还是得告呀?”高翠兰道:“怎么告?你说这姓单的跟上面是一伙的,你都把他告升官了,再告还有什么用?”
说得吴妈笑出声来,道:“你也真会说话,把人家告升官了,也算有本事。”高翠兰也笑了,道:“这是他说的,付的现在告成正的了!”
猪净坛看了看高翠兰,问她:“那、那你说咋办,不告了?”高翠兰犹豫一下,道:“叫我说,既然他上面有人,也难告赢。你不是有本事吗?还不如直接去找他,现在不提别的了,就是要回咱的铜镜,这不犯法吧?”猪净坛道:“要咱自己的东西犯什么法?那行,我跟你一块去。”
吴双喜却摇头道:“恐怕不好要喽。这么多年,当时又是那种情况,在不在他手里都很难说。”高翠兰道:“这面铜镜那么精致,我经常带着的,始终光亮如新,谁见了都会爱不释手。当时你没看单组长的那付姿态,说要破四旧,怎么没当着大家的面摔毁它?后来又说它是特务的东西,口头上那样说,还只顾往自己口袋里装。分明想占为己有。我觉得他不会随意丢弃的。”
吴双喜这才道:“也有道理。不过,就是在他手里,你现在去找,他会承认吗?他随便编个理由,上缴了或者是丢了、扔了,那时候那么乱,破坏的东西那么多,怎么跟他计较。上面怎么追究这样的麻烦事?”高翠兰道:“我也明白,想要回来确实是件难事。但是,我是不甘心,它是爹娘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就是我的魂,没了它,我始终觉得不安心。”
猪净坛看高翠兰眼角已经流出泪水,突然拍着胸脯道:“翠兰,这个你放心,双喜既然说这个人就是单局长,只要东西在他那里,我一定帮你要回来!”
高翠兰这才知道自己情绪失控了,忙抹了眼泪。对大家道:“对不起,今天咱们全家能聚在一起,本来是件大喜事,双喜又费心找到了那个害人精的下落,应当高兴才对。至于能不能找到那件东西,那是以后的事情。”
他对猪净坛道:“今天什么也别说了,你陪双喜先喝着,别喝那么多。我去厨房看看,叫二柱腾出手来,他们弟兄才得好好地喝几杯呢!”
猪净坛看高翠兰走了出去,对双喜道:“你瞧她咋安排的,叫我陪你喝,还怕喝多了,你说咱们喝还是不喝?”吴妈道:“你的酒量大,双喜下午还得回去,她是担心你把他给喝多了。”
猪净坛问双喜:“怎么回事,刚来到就要走?”双喜道:“家里忙,来一趟真不容易。这几年分田到户,大伙儿都富了点。农村么,有了钱就想盖房子,我们正在搞统一设计,想让村子建的更整齐、美观一些。”
猪净坛道:“你这个当书记的,得为全村的人操心;哪像单局长这个王八蛋,光想着坑人害人。”吴双喜道:“基层干部就是摔不烂的破毡帽,上下都得照应,不好当呢。有人觉得分田到户了,老百姓都能种好自己的田,干部也清闲了。其实,能光是种田的事吗?上面千条线,下边满堂灌,上级布置的事,哪一样不干行?当然,也看有没有责任心。光计划生育这一项,就是个大难题。俺们村长编个顺口溜,说‘腿跑断,嘴磨烂,最后落个王八蛋。’群众不理解呀,不骂吗?骂王八蛋是好听的,可这是国策,不干行吗?”
杏花对猪净坛道:“我早劝不让他干了。现在的干部,得罪人呀。”吴双喜道:“我也写了申请,可是上级不批呀。咱是个党员,起码得服从组织。”
吴妈对猪净坛道:“你不知道,他是真忙。就那个计划生育,不光得罪人,还最栓人,三天两头来检查。他猪大哥,你想想,他要是有闲时间能会不来吗?他也知道你们两口子对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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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净坛道:“就是呀,好不容易来一趟,来了就得走,连个喝酒的时间也没有。恁要是不说,我还以为哪里慢待了你呢?瞧你这官当的!”
吴双喜突然想起一件事,对猪老大道:“我这次来,主要是告诉大姐,原来一直找不到这个单组长,现在终于打听到下落,也是我对大姐的一个交代。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这个单卫红,当年在麻湖办学习班,曾经逼死一个中学的付校长,叫潘立明,也当过我的老师。落实政策时,我去过他家,当时潘校长儿子小,有个女儿叫潘星星,倒是有勇气,经常到县里上告。虽然她爹早就平了反,可也就是没找到害他爹的这个单组长,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猪净坛问道:“你说这个潘星星的爹也是姓单的害死的?”吴双喜道:“对。我的意思,她若知道逼死她爹的人在这里,肯定也会来告的。高大姐跟她联合一起告,力量就大了,也会引起上面的重视。”猪净坛道:“对。这个姓单的真是害人精,怎么能不告?告死这个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