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净坛拦住他道:“别忙着走。你得给我个实信,他到底几天能回来?”廖主任挠着头道:“具体没说几天,听说省里学罢市里还要学。这一次,反正得不少日子。”猪净坛知道他没说实话,冲他道:“净跟我扯蛋。照你这么说,他这个局长不要干了,天天学习去吧。”转脸走了。
廖主任看他走出门,便来到门岗室,恶狠狠地对值班门岗道:“你是怎么看的门,让他随便进来?”那门岗道:“我正撵他走,没想到他看见局长的车,就跑了过去。我正要拦他,看见你跟他打招呼,以为你们是熟人呢!”
廖主任道:“还这么多理由。招你们过来,就是叫你们‘看好门,管住人’的。我是咋跟你们交待的?无论谁来,哪怕他吹成天王老子,只要不是我们单位的人,没有经过我的同意,都不能放他们进去!”那门岗点着头道:“知道了。”
却说猪净坛无精打采地回到酒店,正要跟高翠兰讲找单局长的事,没想到高翠兰慌慌张张对他道:“出事了,刺猴被人抓走了!”
猪净坛也吃了一惊,问道:“谁抓的,抓他干啥?”高翠兰道:“公安局抓的,来了个警车,抓他的人说是有个案件牵涉到他,就把他带走了。”
猪净坛想了想,道:“你上次说亮子找他,商议什么庞召雇‘七鬼’的事,八成是那个案子。庞召跑了,人家不得找他手下调查吗?”高翠兰道:“要是那样的话,刺猴倒没有大事。我上次问他了,他跟着庞召时间不长,也没有伤过人,顶多就是摔过人家的几样东西,能判他个什么罪?可是公安局找不到庞召,案子还是破不了呀?”
猪净坛道:“他能跑到哪里去?现在到处都‘严打’,像他这样的人,在外面好混吗?看来这一回警察下狠手了,连他的 ‘蚂虾兵’都抓了,他早晚也得被逮住。”高翠兰道:“这个案子快一年了,杨新月的冤魂也该找到他了。”猪净坛道:“是呀,杨新生两口子等了这么长时间,到现在还没有个说法。”
猪净坛又把找单禄的经过说了一遍,高翠兰道:“再急也不行,只能等他回来。”
高翠兰忽然想起猪净坛认识公安局里的人,便问他:“你不是说公安局里有熟人吗?”猪净坛道:“有呀,干什么?”高翠兰道:“刺猴被抓走了,小哈难受着呢。刺猴现在在酒店干活,算是咱们的人。你也得去打听打听,弄清楚到底为啥抓他,也好给他们家里一个说法。”
猪净坛爽快答应道:“对对,我去找安队长。”他又犹豫了一下,道:“他不是管这个事的,找他有用吗?”高翠兰道:“你上次说告状找的他,怎么不是管这事的了?”猪净坛道:“这你就不懂了。我上次告的是单禄、鹞子眼,找他是让他帮忙给捅到县官那里去,跟这事不一样。这抓刺猴属于谁管?我也弄不清。”高翠兰道:“那也比不认识人强,只要是公安局的,他们抓了咱的人,就不能问问为啥抓的吗?”猪净坛只得答应着去了。
来到公安局门岗,他伸头一看,还是哪个值班的老刘。喊道:“老刘,还认识我不?”老刘道:“瞧你说的,才几天不见,怎么能不认识呢。还是来找安队长的吧?”猪净坛道:“你记性真好。”老刘道:“不是我记性好,是你这个人好认,八年不见也认得出。”猪净坛道:“你不光眼力好,记性也好,一下子就猜出我是来找安队长的?”老刘道:“你找他两、三次了,还能不记得。我还记得呢,他不忙你不来找他!”
猪净坛听他话中有话,擦了擦脸上的汗,问道:“怎么,你是说安队长又忙什么事去了,不在局里?”老刘道:“安队长工作调整了,原来是治安大队长。你上次来找他,正在迎会检查,天天下乡;现在是刑警大队长,正在集中精力抓人办案哩。”
猪净坛听懂了意思,道:“你是说,安队长现在管抓人办案的事?”老刘道:“对呀,多少年的大要案,上级都限期破掉,他可成大忙人了,很少来办公室,哪能找到他?”
猪净坛虽然没找到他,但心里踏实了许多。照老刘的说法,抓刺猴的事就属于他管,只要找到他,就能问个明白。即便找不到他,安队长不是个胡来的人,也会按规矩办事。
于是又问老刘:“他再忙,早晚总会回来,我下午来找他呢?”老刘道:“这可说不准,除了开会他回来一次,几天没见他了。”猪净坛只得摇头道:“今天真不巧,去工商局没找到人,来这里又跑个空,还都没个准信。”跟老刘挥手道个别,走了出去。
猪净坛回酒店安慰了高翠兰,高翠兰又把小哈喊了过来,对他道:“你哥的事,你大叔去公安局找了,局里换了头,都忙着办案呢,也没有找到人。”
猪净坛对他道:“我跟安队长是朋友,现在就是管抓人审案子的。你放心,他是个正派人。只要刺猴没偷、没抢,没伤过人,就不会有大事。”高翠兰又嘱咐小哈:“这事先不要跟你妈讲,不然她又着急。”小哈道:“我哥下班不回家,我妈要是问呢?”高翠兰道:“你就说酒店忙,帮着干活唻。”
猪净坛知道高翠兰担心刺猴的事,第二天又跑了趟公安局,门岗老刘劝他不要再找了,他们办案的不允许跟外面联系,连局里的人都找不到他。正是:
年轻气盛又贪玩 莫知好歹上贼船
不是遇见高翠兰 刺猴可能陷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