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时日,朝廷对曲阜已如囊中取物,想来孔兴燮明日就会继续行船。
此人欲沿淮河入海逃窜,一个多月前本官就暗藏曲阜,得知孔家所有阴谋!”
几人认真听着,关于天子对天津及山东用兵之事,他们大方向都清楚。
马吉翔继续道:
“现圣上数路大军压境,山东不日就将趋于平定。
李指挥使已带人前出南京,马某在途中收到李指挥使密信,获知我等下步行动指令。
孔兴燮一行三十余艘船,所载金银预计不下五百万,几乎占据孔家数百年来大半积蓄。
另有家眷数十,家丁近两百,故需诸位兄弟帮衬!”
“千户大人,下官随时听从调遣!”
“甚好!”
接下来,马吉翔比划一阵,将计划全盘托出。
这桩买卖非常亮眼,一是钱多,二来人物也响当当。
原本马吉翔准备人财两得,不曾想李若链命他只取财物,之后还要变着戏法将人放走。
于是,淮安成了最方便行事之地,这场戏也得演全套。
......
一夜过去,天色大亮。
孔兴燮一行,已驶离出淮安城数里。
从淮安到云梯关入海,水路三百余里。
自黄河夺淮入海几百年来,此段河道水流较为湍急,顺水而下可日行七八十里,四五天后就可拥抱海洋。
“雨收淮甸暮天开,烟柳垂波雁影徊。
扬帆舟轻秋色重,故山从此隔蓬莱!
哈哈哈...大明,孔某对你不再留恋,哈哈哈...
父亲大人,孩儿走了,母亲大人...呜呜呜...”
孔兴燮于船头吟诗一番,忽地向北跪下,时而狂笑,时而哽咽,最后泣不成声。
“少爷,外面风大,还是回舱内去吧。”
贴身书童在身后忍不住催促,主人家要离开大明,他们也得跟着背井离乡,任谁都百感交集。
“父亲,母亲,倘若孩儿逃出生天,一定重新光耀门庭,为双亲大人报仇!
朱由检,你就等着吧,我孔兴燮誓要让你好看!”
“啊...啊...”
孔兴燮不断发泄,两三里宽的江面浪花滚滚,早将他不满之声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