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光背影,屋内的茶桌还未散去,扶摇又坐上上头,为自己沏茶。
“君主在凡间,可遇见了新的人?那个人于你心中,重量如何?”
裴厄并未回话,他扬手召唤却邪,一个甩刃向扶摇刺去。
但须臾后,风声振动,风劲拦下了此刃。
“别急啊君主,在下前来确有私心,但我相信君主定会助我,不妨听听我是如何说的。”
恍然,风又吹了过来,滑过的地方横出几根白线,径直穿过了裴厄胸膛。
裴厄略有瞠目,但临危不惧,不动声色。
扶摇口中示弱,却暗下杀手。
“你想用‘因果线’控制我?”
话落,妖火顿时燃体,将这几根寥寥几许的丝线,悄然于无形中焚尽了。
裴厄回:“我本体乃九命妖蛇,有双焰护体。你若是寻别的方法没准真能操纵于我,但‘因果线’未必太小瞧本座了吧。”
话落,扶摇露出玉面狐狸的面容。他道:“是啊,在下自是这世上最强大的操纵术,也纵君主不得。但,我并未打算操纵你,而是要说服你。”
接着,他又补充:“我主‘玹灵子’乃天命之人,神谕之子。他的诞生及使命,就是为了消灭你。你们二人此消彼长,将会宿命轮回生生世世。这是从前,昭示天下的预言。”
小主,
“你到底想说什么?”裴厄怒目过去,刃如心意不断与扶摇对抗。
谁知,扶摇不仅不惧怕,反而若无其事的继续:“但是天道弄人,你居然邂逅了我主?曾与他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在天灾覆灭的那日,我主受星石重击不得以丧命山海,而你却因为这份联系,活了下来。神谕说的果然没错,你二人,不是他亡,就是你死。就算诞生过情愫,也还是逃脱不了这份宿命。”
话语间隙,风再度布满结界,裴厄动弹不得。但他也是顺势而为,装腔作势。
“如今,君主你有了新欢,不知心里头对这个利用你的旧爱,去不择手段达成目的地玹灵子,作何感想?”
“本座对他感想如何,轮到你多嘴?”裴厄生怒,与风劲对抗,又扯了却邪。
“在下当然不该多嘴,但其实在下对你二人的感情如何,是毫不在意的。只是君主还不知道吧,玹灵子的神魂已然托生在你这个新欢体内,若有朝一日他复活,你的新欢、就得‘死’。”
话出,裴厄瞪大了双眸,他凝望向扶摇,气息仿佛被遏制住。是这段话的冲击,让他暂歇了短暂的理智。
然而,扶摇还是一股狐狸笑的看着他,并无分别。
“若我没猜错,君主您攻打神族之时,突然妖力尽失,马前失蹄。这才成为了被关押在神族囚狱中的一介蛇宠。说来凑巧,您那天发兵神族时,我主‘玹灵子’恰好经过百万年的修复与融练有了羽化重生的迹象。”
“而那日,神族偏有一位天后,正临生产。凤凰涅盘,浴火重生。天后死在了那场生产中,可她不知道腹中胎儿并非死胎,她如此耗费心里的为他渡凤凰真身,却成了压死自己的一根稻草。”
扶摇道出一些裴厄不曾知晓的事。
“君主,山海界天灾时,我主曾消耗一半神魂,将你以石像术封印,这才阻止了你族的进攻。这份石像封印术是永恒的,但不幸的是我主死后,封印阵法无了神力来源,自然消弭淡漠。而你正钻了这个空子借此横空出世,扫荡世间,却又在即将完成大业志向时,我主、再度复生!”
“石像的封印牵扯住了你,他的出现唤醒了你们亘古之前的血脉宿命。此消彼长,你死我亡——”
裴厄的眼神冷了很多,说不上是憎恨、气恼、还是怀念。
只知他一目不挪的盯着扶摇,手中的却邪在沙沙作响。
这会,扶摇倒是仍有闲情雅致抬壶灌茶,他说:“君主你是知道的,神谕之子乃创世神的孩子,只要他的使命没有完成,或创世神未死。这份契约的加持,就会令他无限次地复生再造,直至完成自己相应的使命。”
“时间流淌如川流不息,他的复活是迟早地事。很不幸的是,他又找上了君主你,还因缘巧合下他托生在了小帝神姬怀体内,可他并非姬怀,只是一颗寄宿的种子。君主,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主玹灵子与姬怀的关系,便是我与净空。”
“净空承载着我的灵魂,我藏掩在净空的躯壳之内。可他终究是我的容器,他的出现和诞生,只是为了有朝一日等着我取代他。哪怕他有独立的人格,自行经历过不少的事情。但这都无法阻止,早晚有一天,我会取代他、成为他、直至他从世间彻底湮灭。”
裴厄的气息愈发不稳,不知是被说动还是如何,他只感到怒火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