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注意到女人的着装并非常见的女子长裙,而是上身皮革紧身外套,下身棕色马裤,配上一双沾着泥点的马靴,英气十足。如果她没有一开始就出声的话,恐怕会被许多人当成英俊的少年郎。
“走吧。”女人利落地说道。
“去哪?”
“至少先离开这儿,你该不会想看到更多的士兵守卫来吧?”说着女人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然后走到走廊尽头下了楼梯。
跨过那个守卫的时候,他又忍不住端详了一眼。守卫的脖颈上的豁口细长,伤口平整,以此判断女人有着非常高超的短剑技巧,足以一剑使人致命。
她究竟是谁?以她的身躯竟能毫不费力地将这些身形是她两倍的守卫杀死,而且是四个。他不好开口询问,眼下最要紧的是离开青草之河,在被更多守卫发现之前。当他回到旅馆大厅,女人正双手叉腰站在柜台边,低头凝望着老板与薇薇安的尸体。
“可怜的人。”她说,“他或许从来不是个善良的人,但我刚到当阳城的时候,他帮助了我很多。”
“你认识他?”
“认识。”简短的回答,平淡的语气,他却能听出颇多感怀。随即女人毫不犹疑地转身继续朝门口走去,“走吧。”
“不将他们埋了吗?”他又想起了亲身埋葬的克里沃,让他内心煎熬的侍从。
“没有时间了。”她回道,“会有人来处理的。”
她冷静的话语让她看起来与自身的年龄不符,与他相比,仿佛他才是少年侍从,而这个少女则是沉着的骑士。
马厩中,已经有两匹驯马备好了鞍鞯。女人走到黑色的驯马边,动作简练地骑了上去,然后坐在马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来到另一匹栗色驯马旁,却犹豫了起来。
他的两条腿沉重得像是被灌了铅杵在原地抬不起来。不,怎么可能?他的手紧紧抓着马鞍,汗珠不断从掌心冒出。不但是腿,连我的手也失去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