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有吹风机吗？”

水声停止后，卫生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氤氲的热气从门缝里溜出来，带着洗发水的淡淡香气。

洛婕妤探出半个脑袋，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颊上，

像只刚出水的猫。

她的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

苏泽正坐在床边发呆，闻言立刻站起来，膝盖不小心撞到了床头柜。

“嘶——有...”

“应该有吧，我找找。”

苏泽忍着疼，快步走到柜子前翻找，等找到后，背对着洛婕妤时悄悄揉了揉膝盖。

老旧的吹风机插头有些接触不良，苏泽试了三次才通上电。

暖风呼呼地吹出来，他下意识用手试了试温度。

“可能会有点烫，我帮你？”

洛婕妤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背对着他在床沿坐下，

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老师梳头的小学生。

苏泽的手指穿过她发丝的瞬间，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她的头发比想象中柔软，带着潮湿的凉意，

在他指间像丝绸般滑过。

吹风机的噪音填满了房间，却奇异地让人安心。

苏泽说，“你头发真长，都多久没剪了？”

洛婕妤笑了，肩膀微微抖动。

“上次剪还是半年前。”

她的声音混在风声中，轻得几乎听不见，

“妈妈说长头发好嫁人。”

苏泽的手顿了顿，不知该如何接话。

热气蒸腾中，他看见洛婕妤通红的耳尖，不知是被热风吹的还是因为害羞。

他悄悄将风力调小一档，动作更加轻柔。

当最后一缕头发干透时，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苏泽笨拙地卷着电线，洛婕妤则用手指梳理着发尾，

“要不要…喝点茶？”

苏泽瞥见桌上招待所准备的茶包，

“虽然是普通的绿茶。”

洛婕妤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好啊。”

水壶咕嘟咕嘟地响着，苏泽趁机深呼吸了几次。

从窗户望出去，月亮已经升得很高，薄纱窗帘被夜风吹得轻轻摆动。

“给。”

他将冒着热气的茶杯递给洛婕妤，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

“小心烫。”

洛婕妤双手接过，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

两人像触电般同时缩手，茶杯险些打翻。

“对不起！”

他们异口同声，然后又一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