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一时分不清他说的是哪件事,虽然都与他无关,但……
她想到了什么,攥紧拳头:“大哥,你知不知道……谢晚晴她……”
“我知道。”
谢傅轩打断了她的话。
“昭昭,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才是母亲的女儿,你才是我的妹妹。”
谢明月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她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十六岁出事时,谢傅轩早已去了军营,近些年似乎也一直未能离开北境,若母亲昏迷,谢长勋遮掩,他不知家中发生的事也很正常。
但他知道,却……一直没管?
她不会以恶意揣测兄长,可普通人知晓此事,难道不该立刻施以援手?
“昭昭,这些年我镇守北境,数次上书请回,皆因北境形势险峻,未曾获准,如今国有良将,我方被陛下获准回京,往后,哥哥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会离开。”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迟疑,谢傅轩淡声解释,又温和地看着她,眼中宠溺,一如当年。
这话确实也是他能说出来的,可如今,他们都已老大不小,谢明月想到方才他还伸手摸自己的脸,心底的那股怪异之感越发强烈。
也许是兄长许久未归,一时未改掉儿时与她相处的习惯吧。
看到谢傅轩那澄澈的眸子,谢明月这样安慰自己。
“大哥,你不必为了我与母亲……断送自己的前程。”
谢明月张了张口,劝道。
谢傅轩是男子,更是当年谢长勋抱回的部下遗子,且早已被记入谢家族谱,若此次回京真的不再征战,岂不是像被去了脚的两脚螃蟹,只能在原地打转了?
“昭昭不必自责,”谢傅轩却淡然一笑,垂眸盯着她,“须知手握兵权的将领,本来便得皇室忌惮,我已在北境驻军十年,当地百姓甚至知我而不知皇室,这般下去,等待我的,不是白绫便是鸠酒。”
他伸出自己的胳膊,微微握拳,谢明月看见手心中很长一道刀疤。
“如今国泰民安,我也安心,再说了,我这十年,落下不少伤病,北境严寒,不适合再待,且你遭遇此事,也怪我远在千里之外,不曾护持。”
谢明月看出谢傅轩确实没了封侯拜相的壮志,相比北境十年寒苦,他的确已经厌倦了。
确实,如今世道安稳,外敌皆被逼退,战时的功臣,此时便有可能遭遇飞鸟尽、良弓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