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一指,谢明月顺着顾清莹的目光望去。
只见那院落中原本四处都是绿树花卉,环境幽深雅致。
可如今,那枣树下放着一把柱州制的藤椅,树上挂着叮叮当当的密纹铜铃,够两人盘腿半卧的石桌边垫着手工编织的羊毛毯,上面放着花纹精美的大鼓。
看见那大鼓,她笑着问:“何时母亲还精通乐律了?”
顾清莹在一旁喜笑颜开:“这鼓我一击起来,就有种看见以前父亲与你舅舅在家中练武的情形,苟圣手也说,让我每日都挑两个时辰出来,随意拍打这鼓,不仅能让人心情舒畅,还有有利于我这萎缩的皮肉重新变得活泛。”
谢明月看着这院子里花里胡哨的一些摆设,起先觉得有些突兀,后来一件件看过去,问过去,发现每件东西都能供顾清莹吃用赏玩,心中也得了几分趣味,觉得虽然在这狭小的院内,尉茂却为顾清莹营造了一种天地之大、无拘无束的感觉。
再加之院旁流水潺潺,那水声也叫人心旷神怡。
见她们母女俩在院内玩的不亦乐乎,尉茂从水中捞出个香瓜,拍得“梆梆”作响。
他露出牙齿,开朗地咧嘴一笑:“都是自家的东西,拿来孝敬姑母怎么了?待下回商队抵达京城,还有更好的玩意,姐,下回我也给你送一些。”“有你是母亲的福气,我就不要了,送到戚家,少不得要便宜那些人。”
谢明月在顾清莹的院中拍了拍大鼓,摇摇铃铛,甚至还有个木制的骆驼形状的木马,她也坐上去摇了摇。
直到晌午的日头照上来,院内有些热了,几人才躲到藤条棚底下开始歇息、吃瓜。
“昨夜大雨,听说京外冲垮了一处官道,恐怕族老们入京又要拖延些时日。”
闲话中,谢明月同母亲和尉茂说道。
“晚一些没事,我如今与入了顾家,又没什么差别。”
尉茂很是想得开。
他如今住在顾府,又因为同母亲去了消息,不再需要遮掩身份,于是每日除了去商会溜达,便是想着法子陪顾清莹解闷。
原本这日子多有无聊,顾清莹还曾担忧尉茂这半大小子没事做,叫谢明月去带着他交际,但尉茂直言不想与那些粉头公子们打交道,反而更喜欢同家人们在一起消磨时光。
他在顾府里却也没闲着,顾家二房三房是拿他没有办法的,也不敢有办法,若是想赶他走,尉茂的身手能够以一挡十,若二房三房胆敢叫人,高武侯的名头就镇在那里,还有戚缙山的人亦是守护在侧,就连尉茂的一个手指头,也别想动。
总之,顾清莹养病这段时候,二房三房的人不敢多做什么手脚,就这么窝窝囊囊的,缩在顾府中,以期安稳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