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通这小伙子,刚当上保护区管理员没几天。这天,他划着皮划艇在青螺湾湿地里晃悠,船桨在水里搅啊搅,搅碎的水纹里还浮着些细碎的鱼鳞。他为啥来这儿呢?原来是护林员老徐失踪三天了,他得把人找回来。
正找着呢,芦苇丛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金属碰撞声,“哐当哐当”的,惊得漫天白鹭都飞起来了。那些白鹭的羽毛跟雪片似的,落在诺通肩头,嘿,突然就染成暗红色了,怪吓人的。
诺通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定睛一看。好家伙,二十米外的芦苇杆上,挂着一串风铃。这风铃可不是普通的风铃,是用人皮缝的!那半透明的皮肤在暮色里鼓胀得像帆一样,每片风铃上还印着不同的人脸,被鱼线穿透眉骨挂在那儿。最下面的青铜铃舌上刻着个“徐”字,铃铛里还塞着半截断指。诺通拿这断指一对比老徐工牌上的指纹,嘿,完全匹配!
这时候,夜风“呼呼”地吹过来,风铃发出“呜呜”的声音,跟骨笛呜咽似的。诺通赶紧用手电往水面上一照,妈呀,倒影里的芦苇全变成人形了!那些半腐的躯体随着波纹扭来扭去,每张脸都跟风铃上的拓印一模一样,吓得诺通头皮发麻。
诺通带着这人皮风铃,找到了老中医秦伯。秦伯拿着银针,挑开风铃的表皮,嘿,皮下脂肪层里竟嵌着发黑的糯米。秦伯皱着眉头说:“这是第三起了。六十年前闹饥荒,青螺村把外乡人做成‘米俑’沉塘,就是剥皮填米,镇压水鬼。”
诺通一听,赶紧回去翻县志。这一翻可不得了,他发现现任镇长的父亲当年因为举报私刑获了罪。而且老徐失踪前正在调查湿地排污案,更诡异的是,所有受害者都参与过青螺湾度假村项目,这工程还正好穿过沉塘区。
到了深夜,值班室的电话“叮铃铃”地响起来。诺通一接,听筒里传来老徐变调的声音:“他们在芦苇根下...”诺通一听,撒腿就往码头跑。到了码头一看,原本拴着的七艘巡逻船,这会儿正一艘接一艘地漂向沉塘区,船底还吸附着数十张完整的人皮,那场面,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诺通又跑到度假村工地去了。在探照灯下,他看见沥青里凝结着人形油渍。施工队长喝得醉醺醺的,在那儿炫耀:“这地段邪性,得用黑狗血...”话还没说完呢,他的影子突然从地面上脱离出来,变成了皮影戏里的刽子手,提着虚拟砍刀就往芦苇丛里走。
诺通觉得这事太邪乎了,就跟着那影子到了废弃祠堂。一进祠堂,他就看见供桌上摆着七盏人皮灯笼。每盏灯笼映出的幻象都在重演饥荒时候的惨剧,被剥皮的人在那儿挣扎,围观村民狞笑着,那些脸跟现今排污案受益者的面孔一模一样。
这时候,祠堂的梁柱突然渗出粘稠的液体。诺通抹了点在鼻尖一闻,好家伙,是混着鱼腥的尸蜡。他又在墙角暗格里发现了一本泛黄的账册,上面记录着六十年来“沉塘贡品”的名单,最新一页上,赫然写着镇长拟定的拆迁户姓名。
这天晚上下着暴雨,诺通在观景台看见镇长跟疯了似的抓挠自己的皮肤。这个天天喊着“湿地开发造福百姓”的镇长,这会儿正把自己的血肉往嘴里塞,边塞边嘟囔:“不是我选的...当年抽签明明该是刘...”突然,他的瞳孔扩散开来,身体像蜕皮的蛇一样裂开,完整的人皮飘向芦苇丛,跟风铃融为一体。
后来刑侦队在镇长胃里检出大量糯米,DNA检测显示跟沉塘尸骨同源。更离奇的是,所有受害者的手机最后定位都在沉塘区,但通讯记录显示他们失踪前正在拨号,拨的号码正是自己三个月前的来电。
诺通在整理老徐遗物的时候,发现他相机里有段被删的视频。视频里,失踪当夜,老徐把一个铁盒埋进了沉塘区。画面最后几帧闪过半张女人脸,跟祠堂供桌的米俑拓印完全一致。
诺通心想,这事儿肯定跟那个铁盒有关,就潜入沉塘区去挖。还真让他挖到了铁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六十年前的抽签筒。他转动竹签,筒底暗格“啪”地弹出血书,上面写着:“替死签已被调换”。
这时候,月光透过芦苇丛照下来,所有风铃同时转向诺通,铃舌上的青铜铭文拼在一起,道出了完整的真相——当年私刑的真正策划者,正是如今受害者的父辈。
突然,水面倒影凝成了实体,一个红衣女人从诺通的影子里剥离出来。她的皮肤像风铃一样透明,能看见皮下蠕动的糯米。她冷冷地说:“现在你知道了,该成为新的见证者。”说着,无数人皮从沼泽里升起来,把诺通裹成了茧状。
三个月后,新任管理员在芦苇丛里发现了诺通的工牌。再一看那风铃,已经增加到四十九枚了,最新的那枚铃舌上刻着“诺”字,铃铛里装着半枚带牙印的糯米。
从那以后,每到阴雨夜,湿地就会响起清越的骨笛声。第二天,准有开发商的游艇莫名沉没。后来,青螺湾被划为生态禁区。科研人员去一研究,发现这儿的芦苇根系特别发达,每段根须都包裹着人类牙齿。这青螺湾湿地,就这么藏着一段跨越时空的恩怨情仇。
诺通这小伙子,刚当上保护区管理员没几天。这天,他划着皮划艇在青螺湾湿地里晃悠,船桨在水里搅啊搅,搅碎的水纹里还浮着些细碎的鱼鳞。他为啥来这儿呢?原来是护林员老徐失踪三天了,他得把人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