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找来碘酒和酒精,用药棉轻轻沾湿,准备把黏在伤口里的头发一点点抽出来。哪知刚刚碰到,瞬间火辣辣的疼痛钻进脑子里,让她倒抽一口凉气,差点一咬牙把棉球扔了。思前想后,杨子晴最终只能暂时放弃“拔发”大业,转而拿干净的水润湿药棉,一点点把边上发丝上凝固的血块清洗干净,洗不掉的,连同那撮烧焦的头发一块剪掉。要不是她恢复能力强,这样折腾估计能让人当场疼晕过去。
忙活完,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地抗议。杨子晴干脆走到农场里那片绿油油的菜地,随手摘了个成熟透红的西红柿,略微擦了擦就“咔嚓”咬了一口。鲜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她一边啃,一边目光扫过那片欣欣向荣的田地:第二季的小麦、正开白花的棉花、油树、远处的水稻,还有对岸那些活蹦乱跳的鸡鸭羊……这样一看,日子似乎又没那么糟。
“要是能一直这样安安稳稳,就好了。”她咀嚼着西红柿,倦意渐渐爬上脑海。末世里能有这么一块“世外桃源”真的不易。她想了想,调好闹钟,干脆就在阳光底下闭上眼睛,一阵暖意袭来,她很快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而农场里的岁月静好,抵不住外面基地里的一片动荡。天色渐暗,基地却热闹得像开了锅似的:
原本就不看好基地前途的人,此刻更是急着要走;就算原先对基地还存信心、打算再观望的人,也都开始慌乱起来。主桥梁毁了,最大的退路等于断了,关键还极可能是人为破坏。这消息像一块巨石砸进水面,搅得所有人心神不宁。毕竟,他们不像顾时叙那般,挑人只挑精锐,手上空间器材多到上千,还能调动军舰之类的大杀器。一旦退路真的被彻底封死,大部分人将陷入绝望之地。
如今只剩下三座小桥。体型庞大、重量过吨的车辆与装备都通不过。就算硬要撤离,一辆辆地过桥慢得惊人;即便想靠空间系来搬运,可一般小势力哪来那么多空间异能者?就算有,也撑不起往返多趟的高风险。这要真是一窝蜂地跑到百里之外去找别的桥,或干脆划船过江……那凶险程度,想想都叫人脑仁疼。
顷刻间,整个基地里大小势力的首领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眼下,谁也不知道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与利益。
更让他们坐不住的是,顾时叙今天一早就带队出发,晚上悄悄传回来消息:对岸竟然已经让他开通出了一条稳妥的路,还搭建了一个“根据地”!虽然顾时叙人回来时没什么宣扬,但大家只要稍稍盘算一下人数、再打听下明天第一大队要走的事,就明白他这是先下手为强。有的人暗暗称道“果然是雷厉风行”,也有的人咬牙切齿,恨不得他摔个大跟头。
夜幕下,A区一栋颇具气派的别墅里,一间亮着灯的会议室中,几个老中青三代的权势人物在暗暗角力。
“太不顾大局了!他就不知道自己这一走,会在基地里引起多大的恐慌吗?”说话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脸上写满了愤怒。“哼,竖子自私!等到了首都,我一定要向傅老好好告他一状,看他怎么收场!”
一旁,潘昌默不作声地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真是老顽固。难道为了所谓“大局”,就坐在这儿当活靶子,最后让所有人一起等死?那才是愚不可及。可他不好直接顶撞老头,只能看向坐在桌另一端,腿上盖着毯子、脸色凝重的中年男人——那就是有着“首长”之称的葛建华。
潘昌开口道:“首长,我看顾时叙其实颇有先见之明。试想,若等到基地真的失控,想要撤离恐怕比登天还难。咱们这里可不止三十多万人指望您。”
老者却拍着桌子大声嚷嚷:“若真乱套了,也是那顾小儿造成的混乱!”话音未落,旁边坐着个身材颇壮的中年人就嗤笑一声:“宋部长,你要不干脆现在就去找顾时叙,把他揪出来让他给所有人‘负责’?”
宋部长的脖子一梗,面色铁青,看得出来还想再骂。可他又说不出什么实质理由,明眼人都知道,这种‘逼人负责’的方式简直是痴人说梦。
那壮汉懒得理他,转回去对葛建华拱手:“首长,我觉得小潘说得不错。我们也必须尽快行动起来,晚一步就可能吃大亏。我听探子说,诸葛那边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做撤离准备了,一旦他们率先走,沿途资源和地利都被他们占据,咱们被落在后头,死路恐怕更难走。”
这番话里,虽然承认顾时叙“抢跑”很明智,却也带着一丝酸味:毕竟顾时叙先在对岸搞了个营地,很多好处占了先机,留给别人就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