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然点点头,眼中闪着愤怒:“夫人,这样的人,仗势作恶,竟还能安然无恙地被保释,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慕清柔轻轻一叹,坐在他身旁,语气温柔却透着一丝深意:“巽然,世道从来不是单靠一腔热血便能改变的。定边侯的地位摆在那里,他是开国功臣的后代,拥有军权和势力。官府自然会有所忌惮,你又何必因此气坏了自己?”
巽然沉默片刻,语气依旧带着不甘:“夫人,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人为非作歹,而无能为力吗?”
慕清柔看向他,目光如水般温柔:“巽然,你要记住,天下虽不尽如人意,但我们能做的,便是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该守护的事物。这种人,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而你,也要学会把握分寸,保护自己,才能走得更远。”
她停顿了一下,又柔声说道:“至于梁远山,这次虽然无事,但他既然多行不义,必会自取其祸。若你再遇到他,该出手时再出手就是了。”
巽然听了夫人的话,心中稍稍平静了一些。他点头说道:“夫人说得是,我会记住的。只是想到这些人为非作歹,百姓受苦,我总是难以释怀。”
慕清柔微微一笑:“你的心是好的,但也要记住,善恶到头终有报,天道自有公理。”
梁远山被保释回到了定边侯府,一路心情复杂,既有逃过一劫的庆幸,又有无法反抗命运的不甘。他刚踏入正厅,便看到现任定边侯梁镇岳端坐堂中,脸色铁青。
“逆子!你还有脸回来!”梁镇岳一拍桌案,声音震得整个厅堂都发颤。
梁远山见此,顿时跪下,低着头不敢出声:“父亲,孩儿知错了。”
梁镇岳目光凌厉,冷声道:“你可知你这次的胡闹差点坏了大事?我梁家与望月城的关系盘根错节,偏偏你非要惹那巽然,还让全城百姓都盯上了我们,你以为我这侯府是你胡作非为的后盾?”
梁远山咬着牙道:“父亲,我不过是教训一名无关紧要的女人,怎料巽然那小子横加干涉。孩儿只是一时气不过……”
“住口!”梁镇岳厉声打断,“你若真是堂堂侯爷之子,便该学会审时度势,而非逞一时之快。你记住,从今日起,不准再踏出府门半步,好好给我闭门思过!”
梁远山不甘,但见父亲怒火中烧,也只能咬牙跪地应道:“孩儿遵命。”
梁镇岳冷冷瞥了他一眼,挥手道:“滚下去!”
梁远山低头退下,走出正厅时,脸上却闪过一抹隐隐的不服。
梁远山退下后,梁镇岳缓缓起身,整理了下衣袖,迈步走向后堂。
后堂之内,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正背对着门站立,他身形修长,气势冷冽。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一双寒星般的眼眸带着难以言喻的威压。这正是天极教的九幽使。
“梁侯爷。”九幽使声音低沉平稳,既无刻意谦卑,也无高傲盛气,隐隐透着一种合作伙伴间的从容。
梁镇岳微微拱手,面色如常:“九幽使大人,久候了。”
九幽使略一点头,目光扫过梁镇岳,淡淡开口:“梁侯爷的家务事处理得不错。不过你那公子若再添乱,恐怕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合作。”
梁镇岳不卑不亢地笑道:“犬子虽有些鲁莽,但终究与我们的大计无关。还望九幽使大人勿以小事分心,侯府与贵教的合作,梁某从未懈怠。”
九幽使盯着他,唇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冷意:“自然。你们梁家虽贵为开国侯府,但在当前的形势下,也需要一个可靠的盟友。而天极教,正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梁镇岳目光微闪,却不动声色:“梁某自知当前局势复杂,能与贵教合作,正是侯府的福分。但希望大人也能记住,侯府并非只依赖任何一方,而是希望彼此相互成全。”
九幽使轻笑一声,眼中多了一抹玩味:“侯爷果然是聪明人。既然如此,那就进入正题吧——我们的下一步计划,需要你的支持。”
梁镇岳面色沉稳,目光深邃:“大人有何吩咐,不妨直言。”
九幽使微微侧身,走到桌旁,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地图摊开。他的手指点在地图的一处,低声说道:“这里,是关键。”
梁镇岳低头看了片刻,眉头微皱:“这里……大人为何选此地?”
九幽使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声音压低了几分:“这一步至关重要,关系到整个计划的成败。至于具体细节,侯爷稍安勿躁。该你知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知。”
梁镇岳沉思片刻,缓缓点头:“既如此,梁某便恭候大人进一步安排。”
九幽使满意地收起地图,语气淡漠:“侯爷明白就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务必稳住望月城的局势,不要让那巽然有可趁之机。他虽只是个小小守备,但不可小觑。”
梁镇岳冷笑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罢了,大人不必太在意。我会找机会让他安分下来。”
九幽使没有多言,只是深深看了梁镇岳一眼,随即转身离去。他的黑袍在微风中微微扬起,背影笼罩着一层令人压抑的阴霾。
看着九幽使离去的背影,梁镇岳眼中露出复杂之色。他轻声自语:“天极教……果然不容小觑。不过,梁家与他们之间的合作,只能是暂时的棋局,若真想翻盘,还需另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