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飞凰当即给馄饨摊老板十块钱的洋钞,老板要找钱,东方飞凰摆摆手说不必找了,对吕春庭说道:
“吕姐姐,我跟你们回家看看好不好?”
吕春庭想了想,自己也真是担心回到家遇上丈夫申小宝,这些钱又被他夺走,有这位功夫厉害的女侠在场,申小宝就不敢乱来,当即便答应了。
东方飞凰跟随吕春庭母子三人一路往南走,一直过了租界与华界交汇的陆家石桥,进入了咸瓜街北端,那里有一片荒地和棚户区,都是破败的木板房和土坯房,杂乱不堪。
四人缓缓走进棚户区,地面上到处污水横流,鸡犬粪便随处可见,不时有袒胸露乳的男子靠在土墙板壁上,晒着太阳抓着虱子,个个面容呆滞,形如干尸。
不过即使他们宛如行尸走肉,一见到东方飞凰这样的天仙人物走进这里,也不由得双眼放光,张大了嘴直流口水。
东方飞凰看了不觉心酸和无奈,这才隔着一百步不到,河北岸是一片干净整洁的繁华街区,南岸却是这样的穷困凋敝,这是谁的罪过?谁的耻辱?
她为了避开那些男人炽热的目光,还有隐隐可闻的恶臭,便把披风拉起来挡住了下半边脸,跟在吕春庭三人后面。
吕春庭小心翼翼地靠近一处低矮茅房,正要伸手去推开那扇破门板,突然“吱”的一声,门板被拉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三十出头的光头男。
吕春庭吓得连退几步,盯着那个光头男嘴唇颤抖地叫道:
“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们家……”
那个光头男看着吕春庭的模样,嘿嘿一笑道:
“你就是申小宝的老婆吧?虽然黑了点,模样还算标致……申小宝这个烂赌鬼还真是有点艳福啊哈哈……”
紧跟着从屋里又出来了两个人,后面一个胖子别着前面一个瘦子的右胳膊,推着他往前走,一看就知道是胖子压迫着瘦子。
吕春庭看了这副架势,虽然害怕,还是上前叫道:
“小宝,你……你怎么会……你是不是又得罪了人家?这……这该如何是好……”
小女孩和小男孩见状也是扑了上去,一边一个拉住了那个瘦子的裤腰,害怕地叫着“阿爷”“阿爷”……
那个光头男露出一口黑牙,翻着白眼说道:
“小嫂子,你家男人在赌桌上欠了咱们五十块钱,妈的,说家里有钱,结果翻床倒柜,一根毛也没有找到,你说这该怎么了结啊……”
那个被扭着手臂的瘦子见到吕春庭,顿时来了精神,扯着嗓子叫道:
“你个臭婆娘,是不是你把钱藏起来了?妈的,一个个出去吃得红光满面,害老子在这里吃拳头……快把钱都拿出来,孝敬给苟二爷……”
吕春庭一听又是气苦又是无奈,只好掏出东方飞凰交给她的那沓钞票,抽出了一张说道:
“他……这位苟二爷,小宝是欠了你们五十块是吗?这里是一百块,你找给我一半,他就不欠你们了,可以了吧……”
那个苟二爷一眼看到吕春庭手中的大叠钞票,登时眼冒绿光,唰的一下抢过那张百元钞票,嘻嘻笑道:
“我说小嫂子,欠的是五十块没错,不过咱们两个大男人跑了这么远,费了老大的劲,也要讨回一点利息不是?这一百块就当还清了,还找什么找呀……”
吕春庭虽是气恼,也知道跟这些混混没什么道理好讲,只好咬牙不说话,准备把剩余的钞票再揣回怀里。
那申小宝也看到了老婆手里那叠钞票,浑身来了力气,一把挣脱开那个胖子的掌握,同时推倒了两个小孩,猛地扑了上来,朝吕春庭手上抓去,叫道:
“臭婆娘,偷拿了老子的钱,快点还给我……”
吕春庭哪里舍得给他,这可是今后养孩子的救命钱啊,她慌忙往后退,直接贴到了东方飞凰身上,颤声道:
“瞎说……这不是你的钱,我不会给你的……小宝,求你别再去赌钱了,踏踏实实干活养家行吗……”
申小宝哪里听得进去,紧接着又冲了过来,狠狠地咒骂道:
小主,
“你个臭婆娘懂得什么?累死累活扛大包才几个钱,老子只要运气好,一翻本就是财源滚滚日进斗金,这才是正道晓得不……”
一边喊一边双手一抱,要将吕春庭抱住,吕春庭吓得蹲下身子,申小宝双手就朝着东方飞凰高耸的胸前扫了过来。
东方飞凰冷眼旁观,早就看清了这伙子败类的丑恶嘴脸,原本还存着一点侥幸心理,看能不能挽救一下申小宝,毕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一家之主。
可是刚才看到他的表现,哪里有一丝夫妻之情,哪里有丁点父亲之爱,哪里有半分男人的担当?简直是不配为人,无可救药了!
怒不可遏之下手臂一振,披风刮起一阵急风,卷住了申小宝的双臂,运劲一送,呼的一声,申小宝腾云驾雾般向后边摔去,砸中了那个胖子的一颗肥头。
申小宝和那个胖子都是大声惨叫,双双滚落在地,胖子的鼻梁都被申小宝膝盖给撞歪了,鼻血长流,申小宝则是脸面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苟二爷见状又惊又怒,猛地从腰后拔出一把匕首,朝东方飞凰急刺过来,叫骂道:
“哪儿来的骚娘们,竟然敢伤我们海鼎帮的人!找死啊……”
东方飞凰冷笑一声,随手一抓,就握住了他刺来的匕首,真气运转,犹如金水浇筑了一般,令那匕首丝毫动弹不得。
她一脚踢出,正中苟二爷的小腹,苟二爷惨叫一声,松开匕首,双膝跪在了地上,鲜血一口一口地往外吐。
吕春庭和两个小孩都是惊呆了,互相搂抱在一起,话也说不出来。
附近也有几个住户看到了这一幕,却都不敢上前。
那个胖子鼻子虽痛,身手却没有大碍,很快就回过神来,抓起旁边一根锄头,猛地大吼一声,急速向东方飞凰脑袋砸下来。
东方飞凰美眸一瞥,轻描淡写地挥挥手臂,那柄匕首闪电般飞出,“噗”的一下刺入胖子的胸膛,而后透胸而出,钉在了那扇破门板上。
胖子锄头刚举起来,胸口已经被刺了个透心凉,浑身力气如黄河入海,一泻千里,“噌”的一下锄头掉在身前,他身子晃了两晃,一头往前栽倒。
吕春庭和两个孩子更是吓得不住尖叫,东方飞凰冷冷一笑,没事人一样地对吕春庭母子三人说道:
“不用害怕,你们也不要再住在这里了,我带你们去另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时候申小宝费力地翻过身来,喘着大气问道:
“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管我们家的闲事……”
东方飞凰理也不理他,只是问吕春庭道:
“吕姐姐,这样的人渣你还要跟着他吗?你一句话,我帮你宰了他,为这个世界除去一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