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贾琮冷笑一声,俯身靠近他,声音低沉却字字如刀,“你这点小伎俩,连三岁孩子都骗不过,还敢在我面前演戏?昨日哭着喊老祖宗,今天又玩自残这套,宝兄弟,你可真是荣国府的奇才!”
宝玉被这毫不留情的嘲讽刺得羞愤交加,头埋得更低,眼泪混着血水滴在地上,却不敢抬头对视。
周围工匠们窃窃私语,目光中带着几分鄙夷与戏谑,更让他无地自容。
贾琮直起身,挥挥手,语气淡漠中透着不屑:“来人,送宝二爷回府。既然吃不得这点苦,以后也不必来了。省得在这儿碍眼,丢人现眼。”
宝玉如蒙大赦,却又因被当众拆穿而羞耻难当。
他死死攥着染血的衣袖,在小厮的搀扶下踉跄离去,低声抽泣着,脚步虚浮,狼狈不堪。
贾环停下铁锤,远远看着这一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神复杂。
他并未上前,只是摇了摇头,再次举起铁锤,重重砸向铁胚。
铿锵的敲击声中,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坚毅,汗水与血丝交织,却未让他停下分毫。
贾琮的目光转向贾环,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这个往日阴郁怯懦的庶弟,此刻竟显出几分铮铮铁骨。
他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低声道:“看来这荣国府里,倒也不全是废物。”
荣国府内,宝玉刚被抬进院子,便引来一阵骚动。
轿子还未停稳,王夫人已闻讯扑到榻前,见宝玉惨白的脸色和染血的衣袖,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我的心肝啊!那贾琮好狠的心肠,竟将你折磨成这样!”
贾母也颤巍巍地赶来,心疼地摸着宝玉的脸,声音颤抖。
“快传太医!”
宝玉虚弱地靠在软枕上,眼中含泪,声音微弱却带着几分做戏的腔调。
“老祖宗……孙儿实在受不住了……”
“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王夫人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怒火,“那贾琮分明是存心要你的命!我这就去找老爷评理!”
“够了!”
贾母突然厉声喝止,声音虽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还嫌不够丢人吗?”
王夫人被这一声呵斥震住,嘴唇动了动,满腔不甘却只能咽下。
这时贾政匆匆赶来,看到宝玉的伤势,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关切,随即化作深深的失望。
他站在榻前,冷冷地看着宝玉,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