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我剩下的作战骨干——全员就位！”

“立刻启动预备防线！按照预案B2！”

“城南一至三区，全部封锁，全力防守！！”

有人忍不住低声问：“那我们能……守多久？”

卡缅斯基转身，脸上是咬牙切齿的倔强。

“告诉所有人——守住三小时！”

“三小时后，我们将向全城广播——”

“圣比得堡，不屈！”

可没人动。

将领们面面相觑。

他们从窗户望出去，望见的不是冲锋的士兵，而是逃跑的影子。

一队队拿着火铳、腰别匕首的“摄政国卫队”，此刻早已丢盔弃甲、狂奔在街头。

炮弹尚未落下，他们已经心神崩溃。

“他们在跑！？”

“让他们回去！！给我……开枪拦住他们！！”

卡缅斯基怒吼着拔出手枪，推开门冲进街口。

他亲手朝空中打了三枪：“你们给我回来！回来！！”

可回应他的，是一轮新的炮击。

那一发炮弹落在街口尽头，一整排民宅轰然崩塌，瓦砾飞起，将三名正逃跑的士兵直接掀成碎肉！

街头瞬间死寂。

紧接着，是哭喊，是呕吐，是逃命，是一群群士兵连滚带爬地向城北狂奔，甚至有人脱下军服，跪在十字路口放声大哭：“我不打了！我不打了啊！”

卡缅斯基瘫坐在街边的石柱后，望着那面还在教堂上空晃动的蓝金王旗。

他喃喃道：“你们不是发过誓吗……”

“说要用生命保卫圣像的……”

“说我是你们的国王……”

“将军！后街守不住了！坦克冲进来了！！”

“中央粮仓爆炸，我们的粮食……全毁了！！”

一名年轻的传令兵扑到他身边，脸上带着烟灰，瞪大的双眼里满是恐惧。

“我们要……撤退吗？”

卡缅斯基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回教堂前厅。

火焰已烧到塔楼底部，王旗边缘焦黑，教堂大门被震裂，木头碎成倒八字，圣坛前的“誓言石板”被炮火震碎了一角。

他站在那石板前，望着那句被他亲手雕刻的誓言：

“宁死不降，正统不灭。”

他忽然笑了。

笑得很轻，却带着彻底的绝望。

卡缅斯基缓缓闭上眼，身躯如石像般静立在圣坛残火中。

“原来……‘正统’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