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很多人也打够了毫无意义的战争,乌桓百姓或许有的选择,但是乌桓贵族没有选择,没有退路,只有战斗。
蹋顿忽然觉得疲惫,昔日凭着过人的胆略和威望费尽心机架空堂弟,本以为能重现檀石槐的伟大成就,可公孙瓒和刘珪就像两座无法逾越的大山,一前一后压的人喘不过气。
败给曹操最多就是蹋顿身死,大汉需要属国守在边疆,乌桓人还能作为独立势力存在。可刘珪完全不同,他从小就在塞外打拼心如铁石硬杀人不眨眼,牧民之间相敬如宾互助友爱一点没记住,游牧生活里那些恶习统统全学走。
他眼里不分牧人农人都是工具,丝毫不关心生活困苦更不在意百姓生死,幽州几次饥荒饿死十几万人刘珪根本不管。汉人胡人只要稍有反抗就发动残酷讨伐,所有俘虏都会押解去昌平挖煤,去右北平采铁。
蹋顿自认对于治下的百姓不忍心如此,刘珪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军阀,满脑子只有军队其他全都不在意。放在内地刘珪就连配角都算不上,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龙套,可塞外作战靠步兵没用,草原始终是骑兵的天下。
这些年打又打不过跑又没地方跑,曹操不了解刘珪的底细,蹋顿亲身领略过刘珪的厉害,在草原上曹操打不赢刘珪,还是那句话曹操很忙,不会为了贫瘠的幽州和种不出粮食的草原翻脸。他一走刘珪立刻就会做大,乌桓人被打垮草原会变成他的地盘,必须打垮刘珪,否则草原部落将不复存在,没有自由所有人全是奴隶。
蹋顿起身走到门口,遥望天边夕阳狠狠攥紧拳头,为了胜利已经下定决心,拼死也要给乌桓治下所有百姓保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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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问题不是打不打,而是如何打赢,他默默扭头目光转向难楼:“这一战如何打赢?”
难楼紧忙低头:“集中全力击破刘校尉,曹公轻兵不足惧,还可以依托柳城慢慢谈。”
想赢虽然很难也绝非不可能,双方骑兵战法相似,先远程抛射再近距离搏杀,这是长期对战形成的默契,就比谁的马力强谁的体力好。
幽州骑兵全身铁甲不惧弓箭互射,又很擅长持长槊密集队列冲击,正面交战乌桓人吃亏是预料中的事。幽州骑兵战斗力强悍不假,可再强悍战事一久也需要换马,因此不怕付出惨重的伤亡,利用人数优势在空旷的战场上反复拉扯,时间一长战机就会出现。趁对方换马迎头出击,这就是获胜的契机所在。
蹋顿缓缓点头,曹操打赢就会离开,刘珪才是乌桓真正的敌人,只要能打赢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哪怕五个换一个也值得,想到这里蹋顿大步返回:
“楼班我的堂弟,从现在开始,军队主力全交给你,不要有顾虑只管去建立功勋,等击破刘珪换你来做乌桓的王。”
就在曹操大军离开白狼山不久,四万乌桓骑兵集结完毕奔着曹军直冲过来。建安十二年八月十三,双方在白狼山与柳城之间的旷野猝然相遇。
刘珪是大军前锋,他有很多骑兵斥候分散在周围,可是曹军却没有接到任何示警,开始只有零星乌桓侦骑在周围环绕,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乌桓骑兵一群一群接连到达战场。
人数过千遮云蔽日,人数过万无边无垠,骑兵移动起来更是震天撼地,新的乌桓人旗号一个接一个被发现,曹军骑兵斥候的禀报声几乎连成串,粗略计算乌桓人倾巢出动,四万骑兵只多不少。
现在不是埋怨没有预警的时候,骑兵遭遇战不比步兵,没有时间准备阵型,只要相遇便是疾风骤雨一般的对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