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箭唯一的长处就是射击距离远,但在幽州骑兵面前这唯一的优势也荡然无存,幽州骑兵身带双弓两鞬,远距离用长梢弹道稳定贯穿力大,距离拉进换短梢弓射速快杀伤力还不减。乌桓骑兵本来铁甲就不多,仅有少量铁甲还是单面甲只能护半个前胸,幽州骑兵人人十六支破甲重箭,重箭用整根硬木制作箭杆,其长度一米左右,厚实宽大的铁质箭头质量在100克以上,打磨成粗壮的铲形,只要射中便是透甲穿胸,创口还极大几乎没有生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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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桓人咬着牙没有退却,双方休息一阵再次缓步接近,对射吃亏但是乌桓人数量多,这一次依旧距离拉近立刻转身跑开,只用弓箭远程杀伤,只是没想到幽州人突然改变战法。
乌桓人刚转身绕圈幽州骑兵直接提速,没等反应过来就撞上密集的长槊阵,乌桓骑兵长蛇一般的阵型被拦腰撞断,前队还在绕圈不清楚背后发生了什么,后队只当前面是友军卷起的烟尘,一股脑朝前冲再次迎面撞上幽州骑兵。
寇楼敦处在队伍末尾,只见眼前烟尘中冒出长槊,对方横扫过来自己就被拍落马下,坐在地上他心里还不住庆幸,还好没有挡在幽州骑兵的冲击正面。
在近代骑兵改革之前,骑兵作战都强调个人能力,不是古人脑子不够,不清楚排列成密集队形有利于冲击破阵,而是古代的人员素质和战场环境都不允许。古代生产力不发达,游牧和农耕首要是解决生存问题,讲究阵型需要长久的磨合训练,新事物还要经过战场的实地检验,没这个条件也没有这个必要。
游牧南下和农耕内战绝大多数对手都是步兵,一个骑兵足够冲垮几十个步兵,没有必要讲究密集阵型。古代游牧民族几乎全民皆兵,骑兵本就出自牧民,平时打猎就是军事训练,作战分散追击、飘忽不定,强迫他们战斗时排列成密集队形根本不现实。
农耕民族也有相同的问题,骑兵都是半路出家,能骑射就已经很了不起,密集阵型不利于观察敌情开弓发箭。此外,一条长槊不论刺杀还是挥舞都需要很大的操作空间,距离过近影响施展不说还容易伤到友军。
刘珪从起家开始时运都在骑兵,每一次都是劣势迎战以少击多,身处贫瘠的幽州四面八方全是强敌,军队扩张到极限也赶不上内地军阀一个零头,有限的资源无法正常发展,连割据一方都是妄想,想要生存只有改良骑兵战法一条出路。
当初刘珪仔细研究过潞河一战,刘琰将骑兵排作密集的弧形阵,冲击过程中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部优势,这一点很适合幽州的现实环境。
经过不断试验磨合和残酷的战争淘汰,最终选择略有间隔的两排弧形交错队列,前后两排相距二十步,前排骑兵之间相互间隔一到两马身,形成宽大战线负责破阵,冲击时有利于对面马匹通过,最大限度防止冲阵过程中拥挤碰撞。后排随时补充及杀伤侥幸漏掉的敌军,待破阵后出击从敌军内部反复横断。
几个弧形阵相互配合算作一个整体,此外在战团两翼配备机动骑兵,以五人小队为单位,在外围或射击杀伤或伺机从外部朝内横断。简单来说就是甲骑冲阵中杜绝个人武勇,全靠集体力量撕开口子,打开突破口之后其余骑兵进入敌军内部横断。
此等战法不需要庞大的军队数量,几百上千骑兵就足够施展,但对于骑兵整体素质与装备要求都极为苛刻。从指挥官到普通士兵,每一个人都必须清楚自己的责任,战场上全靠本能与队友配合,全军宛如一个整体。对于古早时代的人来讲,要达到要求靠刻苦训练没有用,只能从尸山血海里锻炼出来。
鲜卑人在入主中原后,凭借奴隶制残酷的剥削和压榨,集合所有资源,不知道战死多少人才总结出这套战法。刘珪等于将俱装骑兵的冲阵战法提前两百年实现,不是他智慧超群,也不是有远见卓识,这都是被绝望的现实逼的。
在这个时代以及今后一千多年里,敌军只要被突破就无法破解,除非国力对比优势极大,用武装战车阻止冲阵,配合海量的强弓硬弩淹没对手。若是实力差距不大,对抗的唯一手段只有使用具装甲骑,用相同的作战方式抵消。
乌桓前锋一万人损失极大,整片的马群失去骑士,跟着溃兵一起漫无目的四散乱窜,幽州骑兵没有追击四散的乌桓人,因为新的乌桓骑兵已经替换上前。
双方再次相向而行远程抛射,期间幽州骑兵故技重施再次突击,这次乌桓人发了狠,冲散再聚拢继续接着打,没过多久首先被打散的乌桓骑兵也加入拉扯。
乌桓人和幽州人打了好几年,对这一套再熟悉不过,平时都尽力避免与幽州骑兵近战,但今天如往日不同,一是数量占据绝对优势不怕消耗;二是大王蹋顿亲临战场身后就是王廷,妻子儿女辎重财宝都在城里无路可退。
看样子乌桓人真豁出去了,刘珪这边考虑到马力有亏,召回鲜于银等人返回换马,阎柔,范方接替上前继续跟乌桓人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