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齐文渊捏着杯沿,微微垂眸,似在回味。
苏长安瞥了一眼,嘴角不动声色地勾了勾。
这可是他私藏的好酒,哪里是寻常宴席能喝到的?
不出片刻,齐文渊已经淡定地倒了第二杯,神色如常地抿了一口,仿佛只是为了“润喉”。
然而,他的眼神却在这一刻微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
——这酒,恐怕比他曾喝过的任何一种都更胜一筹。
楚怀风见状,忍不住轻咳一声,目光揶揄:“掌院,这可不是寻常酒菜,长安的手艺,你觉得如何?
白敬之端着酒杯,眼底透着几分揶揄:“你这算是……食不言?”
齐文渊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拿起酒杯轻抿一口,语气依旧平静:“尚可。”
苏长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
——他敢打赌,齐文渊刚刚绝对是差点绷不住表情,强行稳住气度的那种。
江元封嘴角微动,似乎想笑,但终究没有开口。
这位掌院大人不愧是老狐狸,连“被惊艳”的表现都能控制得这么隐晦。
可惜,筷子伸得比谁都快。
“……”
桌上几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
苏长安漫不经心地给齐文渊继续添酒:“既然‘还行’,那掌院不妨多喝点。”
齐文渊看着他,轻笑一声,端起酒杯:“既然如此,便不客气了
酒过三巡,言谈渐畅。
白敬之捋须笑道:“长安,你今日之事,足可传扬,书院上下,谁不知你之名?”
苏长安抿了一口酒,语调随意:“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楚怀风哈哈大笑:“你倒是坦诚。”
苏长安不紧不慢地倒酒,目光淡淡扫过在座几人:“既然逃不掉,至少喝个痛快。”
江元封看着他,眼神复杂,片刻后,低声道:“你……并非单纯的儒者。”
苏长安挑眉,似笑非笑:“这还用说?”
齐文渊似乎早已看透了一切,目光深邃,缓缓道:“你如何看待书院?”
苏长安顿了顿,抬眸,眼神沉静,轻声道:“书院,是天下文脉,是百年浩然之基。”
“但——”
他端起酒杯,酒液轻晃,映着烛火浮动的光影,嘴角微扬,眼底幽深:“这世道,有光明,也有阴影。”
“只会读圣贤书,是不够的。”
此言一出,席间短暂沉寂。
白敬之神色微变,似在思索,楚怀风轻轻摩挲着杯沿,若有所思,而江元封的目光,则更添几分深意。
唯有齐文渊,盯着苏长安,嘴角微微扬起,声音不疾不徐:“你果然……与众不同。”
苏长安意识到自己话又多了点,赶紧转移话题:“掌院过奖,喝酒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