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落地,如同雷霆,但只是轰击在所有人内心,全场寂静。
那女子站在风中,眉心跳动。
而苏长安,已转身离开,潇潇洒洒没带有一丝风雨。
神蚕谷.月华殿
白衣女子静立殿中,素衣染霜,眉眼间自带三分疏冷六分清贵,却偏偏一颦一笑皆勾魂摄魄,仿若天工造物、凡世难寻,纵无一语,也有倾国之姿。
她转身看向谷嬷嬷,轻轻点头:
“多谢谷嬷嬷相助,若非你那‘随行之人’,今日怕是……难救。”
谷嬷嬷拱手,微低头:“谷中姑娘,命硬也命薄,该救的,自有人救。”
白衣女子听出那“自有人救”四字语气略轻,眼底掠过一抹思索,嘴角淡淡一扬,语气温缓:
“那位……确是谷嬷嬷的随从?”
谷嬷嬷不答,低头拂袖,似乎在理衣角。
白衣女子的眼神却没从她脸上移开。她没有逼问,语气却像春水一点点漫来:
小主,
“我见他行止克制、诊法极新,所说话语,和其他医者完全不一样。”
“他也不曾留名,说我没资格,便转身走了。”
谷嬷嬷眼皮跳了一下,知道这是想套她话,神色不动,只道:“他话向来不多。”
白衣女子轻轻一笑,眼中却透出一丝犀利。
“刚才他救治时,我站在远处,未能靠近。但你站得近……他手法稳得出奇,非常的熟练,这是……极致的经验。”
谷嬷嬷不动声色,只轻声回一句:“他出身寒门,靠经验吃饭。”
白衣女子看着她,没有再笑,语气却变得更加柔和:
“这世上能凭经验,在十息之内救回碧霞寒症的,我从没见过。”
谷嬷嬷微微侧身,看向牛郎阁门口,身形站得笔直,却没有回应。
白衣女子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又落回她脸上。
“谷嬷嬷若不想说,我不会再追问。”
“只是——我刚才看他救完人后回头的那一眼……对你好像有意见。”
“你身居高位,不管见谁都面不改神色,刚才却因那人轻了半分。”
“谷嬷嬷,你眼里不轻易有‘害怕’这两个字。”
谷嬷嬷有点慌,脑子突然不灵光,木讷的接话:“苏.....他确实让人……安心。”
白衣女子眉眼一闪 ,终于不语,目光微垂,嘴角一点点收起笑意。
她站了片刻,像是理了理情绪,然后慢慢抬头,看向牛郎阁方向,语气低轻却极为清晰:
“……原来如此。”
“他无旧渊王宫服饰,可你却带他同行。”
“他不以真容示人,却无人训斥,目露崇敬。”
“你平常不呼他名字。。。。。”
“但刚才....你唤他一声‘苏公子’,便已够了。”
谷嬷嬷心头一震,当时她是极低的声音说的,连自己都听不真切。
“他救我谷中女子一命,是恩人。”
“这一礼,是我代她谢的——至于其他,我会守口如瓶,直到他愿意自己开口那天。”
谷嬷嬷心思彻底乱了,苏公子名讳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泄露的,没想到被这白衣女子几句话就套出了,她都没反应过来,长吁一口气。
谷嬷嬷躬身回礼,拂袖转身,风起衣袍轻扬,离去背影略显慌乱。
白衣女子立于楼台之上,眼神尚未从远方牛郎阁的方向收回。
谷嬷嬷离去的背影还未走远,她却已转身沉入了更深一层的思考。
衣袂未动,一道极轻微的破风声悄无声息地飘至她身后。
她眉头微挑,却未转身,只道一句:
“你今日倒来得慢了。”
风声落定,身后一名身着淡银色锦裙的女子无声现身。
她身形纤细,肤色冷白,眼瞳呈现出异样的琉璃碧色,光线映照间隐隐浮现蚕丝般的流纹。耳后垂着一对半透薄翅,如柔纱静悬,随风轻颤。
她的声音细腻低柔,似含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