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话时充满了痛苦，这种痛苦几乎触手可及。杰克从他的每一个字里都感受到了强烈的痛苦。

“我有一个氏族……青登也有。我们都是家族仅存的继承人，而且都没有孩子。我们是各自家族血脉的最后传人，所以如果我们死了，我们的家族血脉就会断绝。没有什么好的选择……所以……我们抛硬币决定。我赢了，他含着泪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然后把枪举到了自己的头上。”

杰克看着泪水从剑圣的脸颊上滑落，剑圣的头仰望着天空，他觉得这些话仿佛在回荡。杰克觉得自己看到了远处的云朵，但又不太看得清。他回头看着老人，发现他眼中的光芒从未消失，现在杰克认出了那是什么……是领悟。

有些事情正在发生变化；他觉得周围的大气魔力不知为何受到了影响。不只是魔力……似乎一切都受到了影响。

“那个冬天是如此漫长……如此孤独。每一天都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挣扎，每一秒都是折磨。寒冷、孤独、被遗忘和被抛弃。第一个月过后，我的家人无疑已经收到了我死亡的消息。第二个月过后，他们肯定已经相信了。第三个月和第四个月呢？那时我的葬礼早就举行过了。

“我甚至无法开始解释那是什么感觉。我一生中不止一次经历过折磨，但那几个月……比折磨还要痛苦。没有一天我不考虑追随我倒下的战友而去……但我向他们做出了一个承诺。一个我会遵守的承诺。我也只是不愿意接受死亡。我的每一根神经都不相信，在至少再看到一个春天之前，那个冬天就应该是我的终点。”

宫本说话的时候，杰克注意到了更多的事情。那很微弱……但他觉得自己看到了细小的雪花飘落。他甚至在自己的感知范围内也看到了雪花……而且他检测不到任何魔力或能量……它们是真的。不是魔力构造体，而是真正的雪花。他看了看周围的旁观者，他们也看到了雪花。慢慢地，一层淡淡的、洁白无瑕的雪毯落在了亚尔斯滕的土地上。

“但是身体只能支撑到一定程度；意志力也只能让人坚持到一定地步。我们低估了冬天的无情和残酷。它比以往任何一个冬天都更加恶劣，比我的队友们所能预料到的还要严酷。

“然而我活了下来。一天又一天，我变得越来越虚弱，但我还是坚持了下来。直到最后，有一天……我听到了一声敲击声。”

老人突然来了精神，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受伤的身体。他微笑着站了起来。

“一声敲击声，然后又是一声。我当时半睡半醒，脱水又饥饿。然而，我立刻就认出了那是什么声音。我设法从地上爬起来，艰难地走到门口。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打开门，看到雨水落在雪上，雪开始融化的情景。

“那是……神奇的时刻。几个月来，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希望；我感受到了真正活下去的渴望，并且相信自己一定能挺过去。我放声大笑，喊得比我想象中处于我这种状态的人所能喊出的声音还要大得多。然而，紧接着……一种纯粹的解脱和幸福的感觉很快就变了，因为我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在雨声中几乎听不见。”

剑圣继续讲述时，表情变得严肃得多。杰克甚至不确定老人是否知道还有人在听他说话。

“正如我所说，那个冬天非常漫长……比平常要长得多。它不仅打乱了我的生活，也打破了自然的平衡。春天来得更晚了，动物们也因此受苦……尤其是那些通常在冬天冬眠的动物。因为在我面前站着一只熊，比我见过的任何熊都要大得多，它又瘦又饿，盯着我这副憔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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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视了一眼……在那一刻，我们都明白。我们中的一个将会成为另一个的食物，以确保对方能够生存下去。或者……也许只有我是这么想的，因为很明显，这只熊并不认为我这弱小的身躯是一个威胁。在通常情况下，它确实也不应该把我当作威胁。”

他慢慢地举起剑，将剑举向天空，仿佛是在展示它。

“我已经没有枪和子弹了；在那段时间里，所有的枪和子弹都用来试图寻找食物了。除了一样东西，我没有其他的战斗方式。我离家的时候，带了一件传家宝。那是当时很多家庭和氏族都会做的事情。我选择了那把传给我的剑。就是我现在手中的这把剑。

“当我感受到熊的意图时，它盯着我……我拔出了剑。我的身体很疼。我的骨头从皮肤下凸了出来，因为我已经好几周没吃东西了，在过去的几周里，我只能靠一些融化的雪水维持生命。然而，当我站在那里，手握剑，雨水落在我身上时，我感觉不到这些痛苦。我只感觉到雨水打在我的皮肤上，以及对生存的希望。”

他露出牙齿，眼睛亮了起来。杰克感觉到他周围的雪的幻象变成了水，气氛也发生了变化。他不是唯一一个密切关注这些奇怪现象的人。迦勒、卡门和其他许多人都带着困惑和惊讶的混合表情看着，默默地听着这个故事。

“作为两只饥饿的野兽，我们交锋了，剑与爪相对。不用说，我在力量上不是它的对手，在敏捷上也勉强与之抗衡，而在耐力方面则完全不是它的对手。这是一场我本不该赢的战斗，但同时，我又不能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输掉这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