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暮色苍茫的江畔,一座灯火通明的赌坊如同夜色中的孤舟,吸引着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过客。这里,是码头边最喧嚣的一隅,是社会底层欲望与绝望交织的缩影。
赌坊的大门敞开着,仿佛一张永不餍足的巨口,吞噬着每一个踏入门槛的灵魂。来往的人群中,码头的脚夫们满身疲惫,肩上还挂着刚卸下货物的尘土,眼神中却闪烁着对一夜暴富的渴望;帮派的小喽啰则穿着随意,却流露出不容小觑的气势,他们或寻找着“明灯”,或三五成群低声密谋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妓女们浓妆艳抹笑语盈盈,穿梭于赌桌间,用她们特有的方式寻找着下一个“大客户”;而那些坑蒙拐骗偷的无业游民,更是如鱼得水,在这混乱的场合中寻找着下手的机会。
赌桌旁,各式各样的赌局同时进行,骰子碰撞的清脆声、牌面翻动的沙沙声交织成一首狂热的交响曲。有人紧咬牙关,双手颤抖地掷出骰子,随后是赢了钱的窃喜或输了钱的懊恼,甚至有人因连续的败北而变得歇斯底里捶胸顿足,咒骂着命运的不公。而那些偶尔赢了大钱的人则张狂地大笑,肆意挥霍着这突如其来的财富,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们的脚下颤抖。
赌场内,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看场地的壮汉们眼神锐利,如同豺狼般监视着每一个角落,任何可能的冲突或闹事苗头都被他们不动声色地用暴力化解于无形。卖酒的酒娘身姿摇曳,手捧托盘穿梭在人群之中,那浑浊的劣酒香与赌徒们身上混合的汗臭味、烟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荷官们则像是这场狂欢的主角,他们面带微笑,手法娴熟地摇动着骰盅,用各种话术烘托气氛,怂恿那些已经赌红了眼的家伙们继续下着重注,仿佛下一把就能扭转乾坤,实现所有的梦想与渴望。
当人们踏入这片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只有赌桌上的输赢,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然而,当夜深人静赌坊的大门缓缓关闭后,留下的只是一地狼藉,和无数颗在欲望深渊中挣扎迷失的心。
布赫利有两座赌坊,一座是对查良做局的叫金玉堂,那是专门服务来往富商和本地官员们的销金窟。另一座就是这大发赌坊,专门针对这些社会底层边缘人开设的。
王永年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门口,一心一意地搜索着崔九的身影。
“小心,有人靠近!“左老的提醒依然没能唤醒王永年的执拗。
与此同时,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他的肩上。
“王家小子,还真的是你!这段时间没见到你,你跑去哪了?怎么当上捕快了?“
王永年下意识地用着昨晚看到的招式,卸掉来人的力道,转身就要抽刀砍人。却被对方捉住双手,抽开一半的长刀被硬生生地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