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曲折的回廊,小九的心跳越来越快。侯府的庭院深深,假山流水间透着说不出的压抑感。嬷嬷最终在一处僻静的小院前停下,院门上题着"静心居"三字。
"姑娘请进,夫人在里面等您。"
小九推开雕花木门,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室内光线昏暗,只点了几盏纱灯。窗前站着一位身着素色长裙的女子,背影纤细却挺拔,听见声响缓缓转身。
那一瞬间,小九几乎忘记了呼吸。长公主李夏已年过三十,却依然美得惊心动魄。她的肌肤如雪,眉目如画,只是眼角已有了细纹,眸中沉淀着深不见底的哀愁。
"民女参见武城侯夫人。"小九慌忙行礼,膝盖还未触地就被一双冰凉的手扶住。
"不必多礼。"李夏的声音轻柔似水,"今日请你来,名义上是问诊,实则有要事相告。"
小九疑惑地抬头,对上李夏复杂的目光。公主示意她坐下,亲自为她斟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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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曾听说过十七年前京城发生过一桩惊天秘闻?"
小九摇头,心跳如鼓。她隐约感到,自己即将听到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李夏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落在远处,仿佛穿透时光看到了当年的景象。
"当年,我的二哥李满,本应被册立为太子..."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锤敲在小九心上。
随着李夏的讲述,一段尘封已久的皇家秘辛缓缓展开。大皇子的阴谋,昙花的香气,那场不堪回首的侵犯,以及事后皇家的掩盖...小九听得浑身发冷,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当李夏说到孝宗命医官为李满易容时,小九猛地抬头:"易容?这...这是初月教的?"
"是的,初月教的秘术,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容貌。"李夏苦笑,"代价是从此终生不育。"
小九的医学知识让她立刻意识到这种手术的残忍性,不禁打了个寒战。
"那后来呢?"她轻声问。
李夏的眼神黯淡下来:"后来,我的母后——当时的皇后——找到了一个人,一个愿意娶我、保护我的人。"
"武城侯?"小九脱口而出。
李夏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孙佺当时在京为质,却一直...关心着我。母后看中了他的真心,说服父皇将我许配给他,远离京城是非。"
小九忽然想起什么,眉头微皱:"殿下,这些皇家秘辛,为何要告诉我一个乡野大夫?"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李夏起身,从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块泛黄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张"字。
小九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她父亲的玉佩!
"认得这个吗?"李夏轻声问。
小九的手指颤抖着触碰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红了眼眶:"这...这是我爹的..."
"十六年前,我的乳母医女赵嬷嬷也是满月教派的人,她为我接生时情况危急,便请来了教友,也就是你父亲,张大夫。"李夏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愧疚,顿了顿后她幽幽的叹道,"他们...都因知道太多而被灭口。"
小九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她六岁那年贪玩回家迟了些,看到的是满地尸首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十九口人,包括她刚满月的弟弟。她一直以为是仇家所为,却不想...
"是...太后?"小九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李夏沉重地点头:"母后为了保全皇家颜面,下令清除所有知情者...包括他们的家人。"
小九猛地站起,医箱"砰"地掉在地上,银针散落一地。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眼前一片血红。
"所以...所以我全家...就因为这个..."她的声音哽咽,泪水模糊了视线。
李夏上前想要安抚,却被小九躲开。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小九咬牙切齿地问,"是因为愧疚吗?还是..."
"因为我欠你父亲一条命。"李夏打断她,眼中含泪,"若不是他,我和先儿都活不下来。我...我想保护他最后的血脉,让你远离危险。"
小九冷笑:"危险?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