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书生起身,缓缓开口道:
“我且问诸位,就当时的夺嫡乱局,朝中三党动乱,六王相争。如果萧宁真的那么不堪,岂能夺得大位?”
众人一愣,不少人微微皱眉。
确实,就当时的那等夺嫡乱局。
若萧宁真如众人所说的这般,又怎么能如此轻松地拿下皇位?
城东,“百胜馆”是一处武馆,平日里是江湖好手们切磋技艺的地方,而今日,馆内早早就挤满了人,人人脸色凝重,议论纷纷。
馆主曹魁是名曾在边军效力多年的老将,四十出头,体格壮硕,浑身肌肉如铁铸一般。他端坐在主位,目光阴沉,望着堂下众人,叹了口气道:
“秦玉京……今日入城。”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变得更加复杂。
“唉,三十年前,王之山前辈尚能挡下三剑,如今……谁还能接得住?”
坐在一旁的,是江湖上的“游侠”袁七,他身材削瘦,脸庞带着风霜之色,手中一柄长剑未曾离身,显然是个久经沙场的剑客。
此刻,他敲了敲桌面,冷笑道:
“大尧竟无人应战,连是谁出战都不敢公布,连拖延之策都懒得施展,看来是认定必败了!”
“唉!”有人叹息,“秦玉京何许人也?那可是神川大陆第一高手,一剑之下,谁与争锋?若是我大尧有人能接他三剑,早该名震天下,可如今……”
说话之人是个络腮胡的汉子,名为郭海龙,曾是北境军中校尉,后因战乱退役,改行做了武馆师傅。
他手握酒杯,一仰头将烈酒灌下,眼中透着几分不甘。
曹魁沉声道:“你们莫非忘了,三十年前,王之山前辈可是挡下了秦玉京三剑?”
袁七摇头:“王之山已故,剑道传承未继。”
此言一出,众人默然。
王之山,昔年大尧第一高手,他以生死搏杀,挡下秦玉京三剑,可那一战也让他留下暗伤,最终战死北境。
而今,王之山已故,谁还能承接这份荣耀?
秦玉京之强,究竟强在何处?
此时,坐在角落的一名黑衣老者缓缓开口,他须发皆白,但双眼却炯炯有神,气息深沉如渊,让人不敢小觑。
此人名为方震,曾是南疆血杀门的门主,后因故退出江湖,隐居洛陵。
他缓缓道:“尔等只知秦玉京是神川第一,却不知他的剑道,究竟恐怖在何处。”
郭海龙拱手:“方老先生请解惑。”
方震抬头,扫视众人,沉声道:“秦玉京一生,有三剑!”
“第一剑,名惊鸿,此剑一出,敌人难以捕捉剑影,如疾风骤雨,快到极致。”
“第二剑,名断岳,剑势沉重,一剑可裂山石,王之山前辈当年便是接了此剑后,胸骨碎裂,旧伤复发。”
“第三剑,名寂灭。”方震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这第三剑,三十年来,除了巅峰的王之山外,未曾有任何人接住。”
“未曾有人接住?”众人皆惊。
方震点头:“三十年前,王之山只挡了两剑,第三剑秦玉京仅仅是用了一成力,王之山便已落败。”
“而这三十年来,秦玉京更是悟道入圣,他的‘寂灭一剑’,可斩天地,可碎生机。如今,就算王之山再世,怕也接不住这第三剑了。”
众人面色骤变。
郭海龙紧握拳头,额上青筋毕露:“如此说来,大尧根本毫无胜算!”
方震缓缓点头,神色低沉:“正是如此。”
“既无胜算,那大尧该如何应对?”曹魁目光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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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七冷笑:“还能如何?要么投降,要么割地!”
此言一出,众人皆沉默。
朝廷无主,谁能应战?
“若是陛下回京,还可商议对策。”有人低声道。
“陛下?他不是去参加缘会了吗?”
“是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在缘会上寻欢作乐?”
“这可不怪他。”有人摇头叹息。
“萧宁陛下登基前,本就是个纨绔,整日厮混,若不是老皇帝早去,三党以其为棋,他哪里有资格坐上这至尊之位?”
“话虽如此,可现在局势如此紧迫,国主不在,难道真的无人出战?”
“依我看,这一战,不战也罢!”袁七冷哼,“谁上,都是白送性命!”
众人面色复杂,空气一时沉寂。
许久,曹魁叹息一声:“希望……陛下能尽快回京吧。只可惜,就算陛下回京,这些年在其他国度发生的场场耻辱,怕是依旧要再度上演。”
众人默然,整个百胜馆的气氛沉重至极。
这一战,已无悬念……秦玉京,必胜!
另外一边。
洛陵城的皇宫大殿内,沉重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今日早朝,朝臣们几乎是匆匆赶来,心头悬着一块巨石,难以平静。
因为他们都知道——秦玉京,已然入京!
“陛下不在,谁能应对?”
此刻,百官肃立,唯有尚书台大臣边孟广沉声开口:
“各位,秦玉京今晨已至洛陵,驻于东城归德驿馆,据说三日后,他将在宫前‘天策台’上,等待比剑之人。”
此话一出,满朝震动!
“三日?!”
满朝文武顿时议论纷纷,有人脸色惨白,有人怒而拍案,更有甚者直接叹息道:
“这……这根本是大尧的亡国之局!”
“陛下竟然还未归?”
“陛下依旧在‘缘会’之中……”一个声音弱弱地说道。
“荒唐!”有人怒道,“此等国之危局,竟然还在外游玩?”
“唉……”有人叹气,但终究不敢多言。
此刻,丞相郭仪轻轻扣了扣桌案,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稳:
“众位,陛下未归,我们只能先行应对。”
他看向边孟广,缓缓道:“秦玉京的来意,我们早已知晓。比剑失败,大尧割地——他要的,就是我们的一州之地。”
“可问题是——谁能应战?”
众人再度沉默。
武将们一个个低头不语,连昔日桀骜不驯的兵部侍郎沈桓,此刻也是脸色难看至极,重重叹了口气:
“无人可战!”
“无人可战?”文官中有人冷笑,“难道我们大尧境内,竟无一人能接他三剑?”
“何止无人可战?”沈桓抬起头,语气透着浓浓的无奈。
“三十年前,王之山王夫子尚且仅挡两剑,第三剑却不是秦玉京心生怜悯,都难当第三剑!”
“如今谁能挡得住第三剑?”
无人应答。
文武百官,一个个低头不语。
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最终,还是郭仪叹了口气,缓缓道:“既然如此,便只有一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