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摩挲着腰间新换的螭纹铜牌,这是今晨从融化殆尽的兽王颅骨里捡到的。
当运粮车碾过界碑时,他突然按住狂跳的右眼——路旁歪脖树上,七只乌鸦正以北斗阵型凝视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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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传信。"女医者从药篓取出还带着露水的竹筒,拆封时飘落几片染着朱砂的龟甲,"要我们在巳时初刻燃狼烟为号,方向正对陈氏米行阁楼。"
唐羽望向渐白的天际,城郭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他忽然发现昨夜斩杀的兽耳正在布袋里微微颤动,每只耳尖都生着同样的龟甲状血痂。
刺史府偏厅此刻烛火通明。
晏婴执黑子轻叩棋盘,对面太守的额角已沁出冷汗。
当更夫敲响五更梆子时,老者突然指着窗外惊飞的宿鸟笑道:"大人可闻秫秸焚香之味?"
太守手中白子"啪嗒"坠地。
他当然认得这是边军紧急军情的信号,更惊恐地发现晏婴袖中滑出的半片兵符,竟与自己暗格里的虎符残件严丝合缝。
"陈氏米行寅时走水,烧毁赈灾粮两千石。"晏婴将染着焦味的邸报推过棋盘,枯瘦的手指重点在"疑似妖人纵火"五个朱砂字上,"老朽恰巧在灰烬里找到些有趣的东西......"
窗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踏步声,三百披甲卫兵不知何时已将府衙围得铁桶一般。
他们战靴沾着的新鲜泥土,分明来自二十里外驻军大营。
楚逸风把玩着陈粮商今早送来的"赔罪礼单",指尖在"百年山参二十盒"字样上重重划过。
他身后屏风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晏婴正在誊抄某份按着血手印的供状。
"公子可知齐景公时期,马厩失火的故事?"老者突然将笔锋悬在"刺史"二字上方,"有时候救火的水车碾过街市,比火焰本身更能照彻人心。"
府门外传来车马喧嚣,十二辆囚车正押往菜市口。
楚逸风望着囚笼里疯狂啃咬铁栏的陈粮商,注意到他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黑鳞。
当第一片柳絮飘落案头时,怀中的召唤罗盘突然指向东南——那是约定与五大粮商谈判的醉仙楼方向。
晏婴将誊好的文书塞进镶着兽牙的铜管,突然对着虚空轻笑:"该给那位敲木鱼的师父送份回礼了。"他袖中滑落半片焦黑纸人,落地时竟扭动着爬出个"卍"字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