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布发出裂帛般的声响,船头堪堪擦过礁石丛里半截沉船桅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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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船长攥着炭笔的手微微发抖,船身摇晃时在桅杆上划出歪斜的墨迹。
唐羽捧着算盘从底舱钻出来,官服下摆沾满荧光绿的海蛞蝓黏液:"殿下,按这个进度......"
"嘘——"楚逸风突然竖起食指。
海雾深处传来郑水手粗犷的渔歌,调子七拐八弯混着浪涛声,竟隐约合着戚继光虚影敲击船舷的节奏。
二十八个新募的水手跟着哼唱起来,船桨起落间溅起的水花在朝阳下折出虹光。
日上三竿时,船队绕回渔港。
吴渔民蹲在码头啃烤鱼,焦黑的鱼尾突然指向海面:"周秃子居然笑了?"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周船长正拍着郑水手的后背大笑,缺了门牙的牙床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楚逸风踩着跳板跃上岸时,绣娘们捧着新制的浪纹旌旗呼啦啦围上来。
银线绣的波涛在日光下流淌,旗角却染着星点墨迹——原是周船长用画航线的炭笔添了几道暗流标记。
"殿下!"唐羽突然提着官袍下摆狂奔而来,腰间玉佩撞在算盘上叮当作响。
他附耳低语时,楚逸风闻到他发间沾着的咸腥海风里混进丝异样的硫磺味。
码头喧闹声忽然变得遥远,楚逸风盯着唐羽官靴上沾着的新鲜红珊瑚砂——那本该只在鬼见愁礁东侧才有。
戚继光虚影在他身侧突然凝实,手中令旗指向海图某处,系统地图上五个猩红标记正诡异地分裂成十三个。
"海老大今早劫了往琉球去的商船。"唐羽声音发紧,"说...说殿下若想要人,就拿新造的船去换。"他袖中抖出半截染血的丝绸,花纹正是三日前楚逸风赠给吴渔民女儿做及笄礼的样式。
咸涩海风突然变得锋利,楚逸风握紧的拳头里,薄荷叶汁液顺着指缝滴落,在沙滩上洇出翡翠色的痕迹。
旗杆顶端的新帆猎猎作响,浪花纹路里游动着系统加持的淡金微光。
他望着正在帮水手修渔叉的郑水手,那莽汉正用新学的绳结技法把倒钩绑得牢不可破。
"告诉吴老头......"楚逸风突然抓起个空酒坛抛向海面,坛口旋转着吞进半缕海风,"今晚晒场再加二十个腌菜坛子。"酒坛落入浪涛时,他袖中藏着的硝石粉簌簌落进沙地,与珊瑚砂混成某种血色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