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仲的虚影从烽火台模型里升起来,指尖沾着楚逸风酒葫芦里的寒铁酒液:"《盐铁论·错币》有载,官铸腰牌必用蓝田玉粉勾边。"他羽扇轻挥,匪首腰间那块青铜牌上的云纹突然剥落,露出底下新鲜的锉刀痕迹——那分明是三个月前才被朝廷取缔的黑市铸造法。
"好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李谈判官突然从树梢跃下,他官袍里藏着的玄铁算盘珠暴雨般砸向人群。
两颗算珠精准嵌进两个蒙面人的锁骨,震碎了他们贴身藏着的兵部调令竹筒。
碎竹片里滚出的朱砂印泥还凝着未干的松脂香——这分明是六百里加急文书才用的火漆配方。
地牢的火把将楚逸风的影子拉长在渗水的砖墙上。
他正用那方赝品腰牌刮着指甲缝里的萤火虫粉末,忽然听见铁栅栏外传来熟悉的冷笑。
刘毁约者肥硕的身躯堵在甬道口,手里把玩的波斯琉璃球映出他扭曲的五官:"王爷可知突厥使团上月采购的五百石粗盐,在潼关换了多少车生铁?"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耳畔炸响,楚逸风摸到袖袋里发热的烽火台模型时,眼前浮现出闪着红光的篆体字:【孙氏商栈酉时三刻】。
他抬脚碾碎从刘毁约者靴底掉落的蓝晶石碎屑——这种产自西山的矿石,昨天还嵌在管仲模拟的沙盘矿脉模型里。
"备马!"楚逸风甩开沾着地牢霉味的披风,腰间玉佩撞在戚继光的刀鞘上迸出火星。
当他冲出衙门时,暮色中飘来孙氏商栈特有的龙涎香气,而西山顶的晚霞正泛着诡异的靛蓝色,像极了王向导酒葫芦里掺着寒铁矿的毒酒。
商栈二楼传来瓷器碎裂声,楚逸风握紧门环的瞬间,听见孙商人带着哭腔的嘶吼:"那丫头带着洛阳铲往鬼哭涧去了!"半片染血的舆图突然从雕花窗棂飘出,月光照亮了边角处新鲜的牙印——那是女子情急时咬住绢布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