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矛盾感让他想起三年前在漠北见过的沙匪头子，那人在引燃火药库前也是这样抚摸弯刀的。
（接上文）
清风被碎石划破的颧骨还在渗血，但此刻真正刺痛他的是林羽绷紧的肩颈线条。
三年前漠北的朔风裹着砂砾扑在脸上的灼痛感突然复苏——那个沙匪头子临死前蜷缩的手指，与此刻林羽握着剑柄发白的指节诡异地重合。
"；林羽！"；他踉跄着穿过簌簌落尘，靴底碾过青铜傀儡的断指时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林羽剑锋上的金红气劲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从麒麟纹里渗出的青黑色脉络，像极了去年在药王谷见过的腐心草毒。
紫儿的机关雀突然发出尖啸。
少女扑过来时发间的银铃铛叮当作响，苏瑶的柳叶刀恰在此时挑飞了袭向清风后心的半截佛珠。
侠女染血的衣袂擦过清风手腕，他这才惊觉自己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要碎就碎个彻底。"；林羽突然轻笑出声，剑尖挑起块带血的青砖抛向浑天仪裂缝。
砖石未及落地就被幽蓝火焰吞没，映出黑袍人第三颗瞳孔里游动的暗金纹路——那分明与玄空长老袈裟上的梵文同源。
清风突然明白林羽在赌什么。
他反手将断剑插进青砖缝隙，染血的掌心按在剑柄末端："；去年在醉仙楼，你说过天下没有解不开的局。"；碎石扑簌簌落在肩头，他故意让声线染上戏谑，"；要是这次赌输了，欠我的三十两银子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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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姑娘替他垫了！"；紫儿突然甩出缠满银丝的机关匣，匣盖弹开的瞬间，十八枚齿轮精准卡住青铜怪物的关节。
她发间的茉莉香混着铁锈味掠过林羽鼻尖，"；小羽哥你若是敢死，我就把双鱼佩熔了打首饰！"；
苏瑶的刀光恰在此时织成银网。
女侠旋身踢飞袭向紫儿的断臂，染血的发梢扫过林羽侧脸："；血刀门的地牢都没困住我们，这破石头屋子算什么？"；她话音未落，三枚柳叶刀已钉入浑天仪裂缝，刀柄上的铃铛突然发出清越梵音。
林羽喉结滚动，锁骨下的麒麟纹骤然迸发炽白光芒。
经脉里奔涌的灼痛突然变得温顺，像三月溪流裹着桃瓣拂过指尖。
他终于看清黑袍人脚下暗金纹路的走向——那根本不是阵法，而是用血绘制的古老契约。
"；要借东风了。"；他低笑一声，剑锋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心口。
紫儿的尖叫卡在喉头时，麒麟纹里涌出的血珠已在空中凝成凤翎形状。
玄空长老咳着血沫抛出的佛珠串突然崩断，二十四颗菩提子精准嵌入青铜傀儡的眼窝。
黑袍人终于变了脸色。
他第三颗瞳孔流出的黑血突然倒流，却在触到凤翎血珠的瞬间蒸发成紫雾。
浑天仪裂缝里探出的龙尾猛然拍碎石壁，十二尊傀儡的残肢突然调转方向，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般扑向它们的主人。
"；就是现在！"；林羽旋身挥出的剑气裹着凤翎血珠，在苏瑶刀光织就的银网上撞出万千星火。
清风突然想起幼时在江畔看渔人收网——此刻漫天星火收束的轨迹，与记忆中银鳞闪烁的渔网何其相似。
黑袍人的尖啸震碎了三丈内的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