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击中林羽胸口的刹那,整片山涧的乌鸦都发出凄厉的哀鸣。
紫儿腕间银丝应声而断,在空气中炸开细小的火花。
古灵脚踝的金印突然变成烧红的烙铁,将满地枯叶烫出缕缕青烟。
"这是......"玄空长老的竹杖重重杵进溪边软泥,杖头铜铃叮当乱响。
老道士布满皱纹的脸突然涨红,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林羽仰面摔在碎石滩上时,溪水里的倒影正泛着诡异的幽蓝。
他握剑的右手还保持着格挡姿势,可那束光竟像活物般顺着剑纹钻进皮肤。
喉咙里翻涌着铁锈味,耳边突然响起千万人诵经的梵音,震得他眼前发黑。
"木头脑袋!"紫儿跌跌撞撞扑过来,腰间的机关匣叮铃哐啷掉出三枚铜雀。
她抖着手去按林羽颈侧,却发现那些游走的青光正顺着血脉往心口窜,"清风快把冰魄针给我!"
年轻剑客的皂靴踩碎了水面倒影。
清风反手将长剑插进溪底,剑气激得鹅卵石凌空飞旋,在众人头顶摆出北斗阵型。
他甩出的银针裹着霜花,却在触及林羽皮肤的瞬间融成水珠。
玄空长老突然喷出一口黑血,竹杖上的铜铃碎成齑粉。
老道士踉跄着摸出个龟甲,沾血的指尖在裂纹间急促游走:"青鸾泣血,玄武负碑......这是天工城的守城阵!"
古灵不知何时蹲在了五步外的槐树下,裙摆沾满乌鸦掉落的黑羽。
她咬着半截枯枝轻笑:"我说老神仙,您那套推演早过时八百年啦。"指尖轻轻一弹,沾血的枯叶正巧落在林羽眉心。
林羽突然能看清那些在血管里游走的东西——竟是密密麻麻的篆文,每个字都在蚕食他的内力。
他试着调动丹田气息,却发现四肢百骸像被千万根银线扯住,连睫毛都重若千钧。
"别动!"紫儿带着哭腔按住他肩膀,机关鸟从她袖中钻出来,尖喙拼命啄食那些发光的篆文。
可每当鸟喙碰到青光,机关关节就会迸出火星,"这邪门东西在吸食生气......"
溪水突然漫过碎石滩,玄空长老的袍角浸在泛蓝的水里,转眼结出薄霜。
老道士突然掐指大笑:"老朽明白了!
这是有人用三十六洞天的水月镜花术,借天地灵气养出的噬心蛊!"
古灵歪头吹开额前的碎发,脚踝金印忽明忽暗:"要说养蛊,我倒知道个更妙的法子。"她突然掀开左袖,雪白小臂上赫然浮现与林羽胸口相同的篆文,"少侠要不要试试以毒攻毒?"
清风剑锋横扫,七颗鹅卵石精准打向古灵周身大穴。
年轻剑客的蓑衣簌簌落着冰碴:"姑娘若再故弄玄虚......"
话音未落,整条山溪突然倒卷上天。
成千上万的水珠悬在半空,每颗水珠里都映着林羽痛苦的脸。
紫儿袖中的机关罗盘疯狂转动,铜勺最终指向西北方正在坍塌的晚霞。
"来了。"玄空长老突然扯断胡须,混着血沫往空中一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