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呢,但...好像啊。
四肢此时变得无比僵硬,每一块肉都在祈祷,大卫竭尽全力的扭过了头,整个人都挤到了那块小小的玻璃前。
泪水一滴滴落在那面小小的窗口上,他颤抖着手,轻轻的擦掉那上面的泪渍,像是害怕擦坏了那铁质的维生仓。
是了,她右边眼角的植入体,是了,那张脸,哪怕是沉睡都看得到的温柔。
他的妈妈,还活着...
维克多正忙碌着,一声重物倒地的异响从诊所的深处传来。
沿着声响看过去,就看到大卫正跌坐在那个维生仓旁边,涕泗横流。
皱眉走了过去,维克多奇怪的看着这个少年。
“怎么了?”
刚刚还是个莽撞跳脱的年轻人,怎么一下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听到维克多的询问,大卫费力的抬起头来。
虽然眼睛已经被面前的泪水模糊,但大卫还是能分辨出来人是谁。
他的嗓子里好似塞了烙铁,正被浓烈的情绪拥堵和灼烧着,吐出几个字也像是沉重的,要再沉回他肚子里。
“我,那里,还活着。”
心里多多少少猜到了什么,那些仪器可不会把人感动成这个样子,那么肯定就是躺在维生仓里那位女士的原因。
“这位女士是你什么人。”
“我妈妈。”
“看来你误以为她死了,过来,你也别高兴的太早。”
过了得有十几分钟,大卫才从那种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他垂头坐在一张桌子上,还时不时在脸上抹一把。
“她怎么样。”
他的嗓子像是刚被砂纸磨了一遍。
“情况并不好,亚瑟当时从一个清道夫窝点中逃出来时,顺手救了她。
当时她就已经处于假死状态,连清道夫都以为她死了。是她脖子里装的应急扩张气管救了她的命。
被我捡回来时,她的小部分大脑已经因缺氧而死亡了,其余部分也处于休克状态。
虽然最后捡了一条命回来,但结果就是昏迷,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醒过来。”
“有什么办法吗,无论怎样,请你告诉我。”
大卫的语气中充斥着坚定。
“没什么现成的好办法,所幸她还等的起,就算这辈子都醒不来,她也能老死。”
维克多拍了拍大卫的肩膀,安慰道。
“你也没必要有太多压力,我看她的身体有很多问题,躺在那儿休养也未必是件坏事。”
“医生,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卫突然抬头,如果忽略那眼角的泪痕,这眼神倒是成熟了许多。
“唉,说了不要有太大压力。”
维克多摇了摇头,指向那张手术床。
“上去趴着吧,能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