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张铁军除了二舅一家在这边就再没有认识的人家了,也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
二舅二舅妈也跟着上来了,把几个人送到路边上,看着上了车。
“啧啧,这大轿子,现在老张家是熬出来了,在咱们县也算得上是头子了。”二舅看着走远的车队感慨了一句。
“那可不,”二舅妈满脸的羡慕:“他家老二也是借着光了,去哪敢想去。老大这一家子都是好人,大丫现在跟着也行了,多好。”
“大丫说让咱俩去跟她过,你咋想的?”二舅看了看二舅妈。
“去个屁去,哪有撇了儿子跟姑娘过的?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以前遭罪的时候咱啥也帮不上,现在行了也别贪那个嘴。
好说不好听的。大丫年年往回又是拿又是带的还少啦?你还想怎么的?豁出你那张老逼脸,这话你也能说得出口。”
二舅妈瞪了二舅一眼,转身下坎:“我告诉你啊,那点心思赶紧给我熄了,别以为我现在老了就打不动你了,一天天的,就能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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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说的,我还不能问问哪?”
“问个屁,就你那点花心眼子,你就给我消停的比什么都强,现在不缺吃不缺穿的,你还想怎么的你?”
“我也妹说啥呀。”二舅悻悻的跟在后面下了土坎儿。
“二叔,咱刚开始不是说把姚家堡子并过来吗?”在车上,张铁军问了二叔一句:“现在这边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二叔往右边挑了挑下巴:“地都并过来了,现在怎么种种什么都是听咱们的,树也栽了。
就是这人家哪有那么好并的,你不也得问问人家自己乐意不乐意?都不想搬,那也不能人家不想硬给搬哪。”
“那现在地咱们包过来了,这边的人家也过来上班了呗?”
“也没都过来,这边像你二舅家这样的,本来也不靠着种地营生,再说年轻人现在还哪有想种地的?”
从姚家堡到张家堡很近,不到一公里,拐过一个山包就到了。
张家堡的人家住在沟里面,村子离着国防路小一公里,有一条土道连着,在堡子里面的大柳树下面分了个道岔往南沟,那里就是张铁军姥姥家。
现在这边已经没有荒坡了,从姚家堡子那边过来,山坡上,河套边,公路边,全部已经种满了树,山上是红松林,山下路边全是果木。
红松就是果松,长的又粗又直,到了秋天会结满松塔,就是松籽儿。这东西营养价值相当高,是坚果里面的贵族。
红松本身也属于是经济树种,是相当好的木材,不管是做家具还是做地板都是好东西,木质坚硬纹理美观不腐不蛀。
路边的林下全是大片大片的薰衣草,正是花开烂漫的月份,漂亮的感觉都不真实了。
不只是薰衣草,还有大片的丁香和玫瑰,其实还有映山红,不过过了月份,花期过了,感觉有点可惜。
不过果树上都已经结满了果子,正酝酿着成熟,看上去今年的收成应该不错。
从三道河子岔路口这里开始往东一直到西山,马路边上都是过去种的槐树,这是张铁军特意交待要留下来的。
那是他儿时的记忆。
通向堡子里面的路已经硬化了,黝黑的矿渣路面被整整齐齐的路沿石限制着宽度,顺着河水一直到东沟里面的水库。
“水库那边都弄好了吧?”张铁军打量着外面熟悉又陌生的样子问了一句。
“早都弄好了,”二叔说:“重修了坝,山上都种了树,这几年基本上不用管,就等着树长起来,下面都是果园,有几户人家都迁出来了。”
“南沟呢?”
“这点水稻也重弄了,现在稻田比原来大不少,”二叔说:“南沟都迁出来了,老房子也都拆了,现在就剩你姥家那个院子。”
张爸就笑:“这蛋扯的,把人家老房子扒了,把你姥家扒了多少年的房子再建起来,你这折腾的呀……不知道怎么说。”
“现在那边是安保员的营部,”二叔说:“到也挺好的,原来二舅家那片自留地现在是操场,给安保员和民兵训练用,还不影响堡里。”
老张家这边,张爸的兄弟姐妹们都管张铁军的姥爷叫二舅,也不清楚是怎么论的。
在农村这种现象就很正常,大家早都忘了是怎么个事了,反正跟着叫就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