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铁军就跑过去搞政策去了,这买地钱总得有个说法。
这七座医院别的都不说,就是各种设备器械这一块就得些钱了,起码估计也得两个亿往上。
这还是大部分设备和器械包括服装东方自己都有一定的生产能力的情况下。
事实上,医疗设备这一块,我们并不差,基本上国内都能实现自产,就比如核磁共振这东西,八六年就开始研制了,八七年实现量产。
但是,能自产并不代表着就有市场,国内的大小医院基本上都是拒绝使用自己的设备的,宁可花着大价钱也要用进口货。
你还别问,一问就是落后,就是技术差异太大,事实上,就是回扣差的太多了。
一台国产高斯共振才几十万,买进口的要上千万,这特么傻子也会算这个账,是吧?
再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还可以主动加价嘛,又没地方查去。
很多技术和设备的价钱就像桑塔纳汽车一样,都是自己人硬架着老外给抬起来的,他想要少了都不行。
虽然这里面肯定也有歧视存在,但内部人在当中的贡献肯定是最大的,这个不容置疑。
关键是老百姓也跟着起哄,一听这家的设备是进口的,死老贵了,那就肯定好,那得去,多花点钱也值当。
就和那些感觉驴牌帆布包卖几万特别值的傻子是一样一样的。
这是近代一百多年以来刻到了骨头上的一种崇洋精神,一种卑微到了骨子里的自我贬低意识。
但凡老外扔个破裤衩子有些人都能看做是宝贝。
用同样的面料做两件同样的衣服,一件标国产,一件标个国外牌子,国产的卖二百,国外牌子卖三千,你试试就知道了。
国产二百他能挑出一堆毛病磨叽半天感觉不值,国外牌子的他大手一挥当即拿下穿上以后脑袋都能抬高三分,感觉人生得到了升华。
在相当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在国人并不发达的大脑里,贵的就是好的,外国的就是最好的这种意识根深蒂固。
所以,很多事情也就好理解了,真的可以说是市场(傻逼)的需求。
张铁军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在路上想了一肚子的理由。
结果到了地方发现都白琢磨了,文件都打印好了,正安排人给他送过去呢,正好,自己拿着吧。
还带着一份命令监察部清查地方债务问题的函件。
“铁军儿,虽然现在你是领导,但是吧,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声,”
陈大秘把东西拿给张铁军,看了看他,说:“别太锋芒毕露了,我听着都心惊胆战的,现在对你有看法的人挺多的。”
“谢谢。”张铁军真心实意的对陈大秘说了声谢谢:“不过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弄不倒我,我也不怕秋收算账。我才多大?”
“也是,你这个年纪太吓人了。”陈秘书笑起来:“以后有事多沟通。”
“行。”
两个人握了握手,相视一笑。
陈秘书其实年纪不大,今年也就才三十四岁,他二十一岁参加工作,二十七岁上厅,三十一岁副部,也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只不过按照他的工作履历,他是主不了政的,再怎么升迁也只能是搞搞务虚工作。
本来心情好好的,张铁军想着来都来了,就去了一趟法律委点个卯,结果吵了一架,一下子就不嘻嘻了。
他到的时候里面正在开展小组讨论,讨论的是刑法和继承法的相关问题。
都来了,那就参加一下呗。
结果越听越感觉不是滋味儿,怎么感觉这,好像是在想方设法的为罪犯开脱呢?
“其实我感觉咱们这个讨论完全没有必要,”
实在听不下去了,张铁军敲了敲桌子:“既然降低年限和力度就能治病救人,那还讨论什么呢?
直接把刑法废止不就行了?
是不是?不要了,不抓不审不判不处罚,那肯定一个犯罪都没有了,天下大同。
这样还能省不少事儿,警察法官检察官全部可以不要了,这得节省多少经费?是不是?还讨论什么呢?”
“还有刚才说的那个继承法,干脆就规定人死了一切财产充公,多省事儿?
还继承什么?明明很简单的事情越搞越复杂。
七大姑八大姨八杆子打不着人都得考虑一下,这是继承吗?我看不如就叫平摊法,左邻右舍都给算上。
我们是在讨论法律,是要拿出去实施的。
我们不是应该讨论怎么能让法条更加清晰明确吗?不应该讨论怎么让一线执法人员操作起来更简单明了吗?
我们不是应该讨论把不应该列入继承人的排除掉让整个操作过程简单明了省时省力减少纠纷吗?
我们的目的不应该是惩治罪犯保障社会秩序吗?
还在这互殴,还在这谁也应该负一部责任,还在这搞弹性化,你们在和谁的稀泥?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吗?
各位都是老前辈,有些话按理我不该说,可是我们坐在这里拿着经费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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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铁军顿了顿,无视掉一双双怒视的眼睛。
“正好,我有件事宣布一下,这几年从某部门低价购买了手表,房产,豪车以及享受了出国旅游收受了贵重礼物的,
我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进行退赃退款,具体的处理意见一个星期以后宣布。
对于各位前辈,这个时候我只有两个字,失望。”
张铁军拿上东西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剩下一群老头老太太目瞪口呆。
管他的,张铁军是真生气了,这个逼活都不想干了。
回到办公室,张铁军把手头上的事情安排了一下,叫于君过来问了一下退赃退款的事儿。
结果是没有一个人来的,都装不知道。
张铁军一拍桌子:“给各部委和离退休干部局发函,通知某些人限期退赃退款。”
既然你们都不怕丢脸,那就掀掉盖头一切摆到桌面上来。
“就这么发呀?”
“嗯,要不怎么发?”
“……”于君瞪着大眼珠子杵在那儿,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就,就,就这么指名道姓的发过去?”
张铁军看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不指名道姓知道是给谁的?也是,这样,
把每个人需要退回来的东西和钱都给列清楚。”
“不是,”于君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扭头就走:“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去,纯属是疯了。”
张铁军看着他的背影笑起来,感觉心情一下子都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