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雁门
作为大汉边关之镇,雁门城如其名。
整座城池,宛如展翅的大雁,呈长形横贯在前,抗拒胡奴。
为身后的汉族人,艰难的开辟着生存之地。
雁门城前,一支西原劲旅暗藏在此。
人数不多,只两千五百而已,各背硬弩一张、腰挂弯刀一口。
体型雄壮,披厚皮甲,带熊毛护肩。
“韩问渠出手了!”
一道人影步伐迅捷,来到呼延贺兰跟前。
呼延贺兰臂膀上正缠着绷带,是前次遭王颉袭击留下的。
那日好在他马快,才逃得一命——不过,他的随从也折的仅剩一人。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过人的风姿。
有神的眸子里绽起了光:“安排了谁过来?”
“他的亲子韩琦,他将入城纵火,焚烧粮仓!”
“我知道了。”呼延贺兰缓缓点头。
子时,一根攀墙铁索搭上了城墙。
值守的军士探头一看,见城楼下聚集着片影,脸色即变:“敌袭!”
嗖!
一支箭飞出,正中其面门。
城楼上,战火燃起。
雁门营校李继渊持刀亲至,督战于城楼。
虽是夜里,但凭借着火把,依稀可见来袭之人,皆是西原样貌。
他勃然而怒,喝道:“胡狗!使团尚在京,竟不宣而战,好不要脸!”
无人答他,只是攻势更烈。
雁门郡守周祺是天子宗亲,闻讯而至:“是西原人?他们怎么会突然发动袭击!”
“我亦不知。”李继源摇头,面色严肃道:“来的都是百战精锐,看来对方志在必得。劳您去西城,防备他两面夹击。”
“好!”
周祺行色匆匆,正要动身时,城中央突然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
二人皆惊。
骚动愈发剧烈,似乎发生了冲突。
可惜城墙所在战声激烈,遮掩了远处的动静。
“您速去!”李继源赶紧道。
周祺点起随从,连忙往那头跑去。
他方下楼,争执处一阵黑烟腾起。
稍许,风一吹,黑烟在半空里一扭,一道火焰便拔将起来。
将城楼上还在观望的李继源看得一个踉跄,面色苍白。
周祺察觉到不对,急回头看李继源:“怎么了?”
“粮……”李继源只觉喉咙都被人捏着:“粮草……起火了。”
轰!
周祺脑海中,像是落入了一道炸雷,整个人往后倾去,左右连忙将其搀住。
粮仓被焚,外有强敌,军心必乱。
粮仓处,韩琦没有就此停下,而是招呼人手四处放火,以扰乱城中。
他又趁机宣扬,言说西原大军将至、朝廷将放弃并州,顽抗死路一条。
顺应他者,不但安然,且能富贵!
一时间,雁门大乱,城楼军心涣散。
呼延贺兰抓住时机,一鼓登城。
李继源无力他顾,唯亲持刀奋战,试图堵住缺口。
“弟兄们!”
“我等身系皇命,镇守边关,怎可生视汉土有失?”
“今可战死以报国,焉能退却半步?!”
“且随我向前,当与雁门同存亡!”
亲兵攒列簇拥,军士舍命而进,皆大呼:“当与雁门共存亡!”
战多时,李继源身边军士折损殆尽。
他满身是箭,遍体流血,甲胄已呈黑红色,尤持刀睁目,面无痛色,大呼杀敌。
噗!
直到一支箭飞出,从破碎的甲片,穿进他的咽喉时。
吼声止住。
他猛地抖了抖,甲片撞击,渗落一地血。
踉跄退了两步,倚在墙上,没了动静。
有西原军士提刀上前,想将他头颅割下。
“慢着!”
呼延贺兰叹气:“忠臣勇将,不忍残其尸,留之厚葬吧。”
城门失守,西原军很快推进到郡守府。
韩琦带着一帮叛党,正在与周祺交战。
“周祺,大势已去,你还是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