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叶辰的钢靴已踏碎风雪山第一层冰壳。他背着玄铁重甲制成的行囊,每一步都陷进齐膝深的积雪,靴底与冰层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像在为这场孤注一掷的冒险奏响挽歌。
"冰锥鸡的巢穴应该在海拔三千米以上。"他扯下结霜的面罩,呼出的白雾在面甲上凝成冰晶,"按照这该死的毒蛊发作周期,最多还有四十七个时辰。"
话音未落,腰间的赤炎火晶突然剧烈跳动,将他半边裤管染成血色。叶辰下意识按住掌心的轮回印,却发现那道本该温热的印记此刻冰冷如蛇信,正以诡异的频率震颤着。
"啧,小爷们,你这脸色比这雪还难看。"空帝的声音裹着寒风钻进耳膜,"正常人穿三件棉袍都冻成狗,你倒好,单衣单甲就开始结冰了。"
叶辰扯开外袍露出胸膛,缠满黑布的皮肤上正凝结着针尖大小的冰粒。
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冰粒并非来自外界——它们正从他体内渗出,沿着经络游走,在皮肤表面勾勒出淡蓝色的符文。
"空帝,这他妈是..."他话音未落,脚下的积雪突然发出瓷器开片的脆响,整片山壁像被无形之力碾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成冰蓝色的镜面。
"啧,撞大运了啊。"空帝的声音突然变得兴奋。
风雪如刀,割在苏瑶的狐毛披风上发出簌簌脆响。她扯下被冰霜浸透的青铜面罩,露出一张被冻得发紫的瓜子脸,发丝间挂着的冰凌随着转身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像一串破碎的风铃。玄铁甲胄下的胸甲被寒气沁出水痕,领口处的血珀吊坠正泛着微弱的暖光,却连她发梢垂落的冰晶都融不化。
"这鬼地方连鸟都冻成标本了!"她跺着脚踢飞一块冻得像石块的积雪,玄铁靴底溅起的冰碴划破风声,"大祭司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派我们来这种连妖兽都嫌冷的破山!"
身旁的苏沉突然抬手按住她乱动的腰肢,玄铁指节抵住她后腰的暖玉穴位。"再乱动,你的寒毒要发作了。"他解开外袍的玄铁扣,露出肩甲上三道暗红的爪痕——那是昨夜在冰窟里硬抗雪猿王留下的伤,此刻正随着呼吸渗出冰蓝色的血珠。
女子这才发现,苏沉腰间悬挂的霜刃剑不知何时已结了层薄霜,剑穗上的赤金流苏被冻成僵硬的冰柱。他整理披风时,肩甲上的雪突然簌簌滚落,露出内衬暗绣的玄武纹路——那是只有祭司亲卫才能佩戴的徽记。
"大祭司说,"苏沉解下腰间温玉葫芦递给她,"风雪山脉出现异象,连通冥河的冰隙裂开了。"他拧开葫芦塞子的瞬间,琥珀色的酒液表面腾起的热气竟凝成冰晶,"三天前有人在冰渊看到赤阳灵晶的红光。"
苏瑶接过的瞬间触到他冰凉的手指,掌心突然传来细小的震动——那枚温玉葫芦竟在微微震颤,像是在回应某种频率。她拧开塞子灌了口酒,辣意刚冲上喉头就被寒气绞杀,只来得及看见苏沉突然抬手按住她后颈。
"趴下!"他低吼时喉结滚动,玄铁护腕突然弹出三寸长的刃口。苏瑶还没反应过来,半空中突然掠过三道冰蓝色的流光,掠过他们藏身的冰岩时,整片山壁突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冰层下浮现出三道半透明的身影,每一步都带起冰晶碎裂的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