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艾拉的第一印象是“好孩子”。
这句话并非完全出自好意。
它实际上多少带有一些讽刺的意味。
怪物马戏团,聚集了一群在社会上受到歧视的人。
而艾拉是其中唯一一个正常的人类。
但她却没有丝毫偏见,和其他的怪物们相处非常融洽。
团员们也都很感激她。
而我却在心里嘲笑他们。
这些可怜又无能的家伙,只要别人对他们稍微好一点,就感激涕零。
因为他们渴望感情。
而我只需要用一些简单的微笑和善意,就能轻易获得他们的好感。
我知道我的想法有些卑劣。
但我也没办法。
因为这就是我的经历。
即使我认可艾拉领导团员的能力,但我内心深处依然对她抱有怀疑。
团员们对她的支持,无非是因为我这个对立面的存在。
正因为有弗兰克·艾德斯坦这个绝对的恶,她这个副团长才能以保护者的身份闪耀。
所以她才能装好人。
我一次又一次在心里嘲讽她。
但在听到两年半的约定后,她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她对团员们的指导变得更加严格,也不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即使她会因此受到责骂和怨恨,她也知道这是为了整个马戏团好,并欣然接受。
她和我完全不同,我总是被系统显示的好感度数值所束缚,没有任务就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就像坐在房间里,面对着电脑屏幕一样。
而她,却能够独立思考,独立行动,并承担相应的责任。
我开始动摇了。
当她为了帮助陷入困境的演员,勇敢地站在众人面前唱歌的时候,
虽然她比弗兰克·艾德斯坦小十多岁,
比真正的我也小十多岁,
但我那一瞬间,真的觉得她很“帅气”。
从那时起,
我开始真的在意她了……
————
吱呀,吱呀。
伴随着木头摩擦的声响,小船缓缓前进。
3.0的力量值,让弗兰克·艾德斯坦划船毫不费力。
但他还是尽量放慢了速度。
呼,呼。
艾拉靠在船舷上,睡着了。
下午的演出,晚上的排练,再加上凌晨的骚动,
她确实很累了。
白色的小老鼠也趴在主人的肩膀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弗兰克·艾德斯坦一边划船,一边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脸庞。
这是好感吗?
或者,是更深厚的感情?
也许是,也许不是。
但为了完成游戏,为了自己的未来,他否定了所有这些想法。
他之前对她的误解,
她独自承担马戏团所有事务的付出,
这些交织在一起,让他对她产生了愧疚感。
他把这种愧疚感误认为是好感。
就像艾娜伊丝对他的那样。
就像以前的他对那位护理员那样。
就像幽灵想让他的小鸟们对他产生的那样。
没错,他又搞错了。
弗兰克决定这样认为。
于是,他又一次回到了游戏玩家的身份,开始思考攻略。
完成卡巴莱的幽灵任务后,又出现了两个支线任务。
内容是和幽灵任务相关的后续任务。
也就是收尾任务。
这两个任务都可以在今天早上太阳升起之前完成。
***
鲁兹综合医院的特护病房,不是什么人都能住的。
只有贵族、给医院捐赠巨款的人,或者拥有特殊名望的人,才能入住。
因此,一个普通的剧院演员能够住在这里,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如果是被称为“鲁兹之花”的伊冯娜,人们也觉得理所当然。
但她本人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知道,这种特殊待遇很快就会消失。
从额头开始,一直延伸到脖子的红色伤疤,几乎毁掉了她半张脸。
剧团里没有人会在橱柜里存放那种化学药剂。
那一定是幽灵干的。
写恐吓信的那个人……
“呜,呜呜……”
她把脸埋进枕头里,哭了起来。
泪水浸湿了枕头。
但她还是止不住哭泣。
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遭受这种厄运?
在艰难的剧团生活中,她小心翼翼,努力不与任何人结怨。
她终于成年了,可以展翅高飞,成为鲁兹的明星了。
幽灵……